『中篇小说选刊』吴安钦:潮落潮起 | 新书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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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落潮起》讲述沿海渔村从传统捕鱼走向养殖加工 , 历尽艰辛建设“海上渔村”的改革故事 , 塑造了以金得海为首的传统渔业带头人 , 以及以金飚为代表的新一代创业者的形象 , 描绘了改革开放以来 , 渔村的巨大变化以及渔民们爱拼敢赢的奋斗精神 , 讴歌了党的新农村政策给渔村带来的勃勃生机 。 故事环环相扣 , 情节跌宕起伏 , 人物形象鲜明 , 具有浓郁的福州渔乡气息和福州人文元素 。 是一部献给为开发和保护蔚蓝色海洋做出贡献的人们的长篇佳作 。
潮落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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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 , 是十里滩跨入四月后难得的好天气 。 下了将近半个月淅淅沥沥小雨的天空 , 突然晴朗开来 , 而且还日头高悬 , 阳光明媚 , 展现出风和日丽的怡然景观 。 太阳如炬般直射在五岛湾连片的渔排上 , 暖融融的 , 让所有在网箱上劳作的人们 , 身心内外自然荡漾起和煦亲昵的舒坦 。 倒映在海面上的那条如火般的巨柱 , 金光闪烁 。 整个海湾一丝风都没有 。 只有细心的人才注意到 , 湛蓝色的海水里还是有潋滟的涟漪正朝着这条耀眼光芒的水火炬悄声涌来 。
因为有这条既像红色又似橙色的水柱 , 五岛湾的海 , 此时此刻 , 比一幅图画还要光鲜和亮丽 。
当然 , 在这片渔排上养鱼的十里滩人家 , 是不会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欣赏海中美景的 。
正在往网箱里撒饲料的王玉花弯酸了腰肚 , 抬头想放松一阵时 , 有些意外 , 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美?海里的光影为何这般亮?
她朝着这条笔直的水柱往远方张望时 , 发现一艘汽艇正向着她的渔排开过来 。
王玉花立即警觉起来 , 不对劲 , 汽艇上为何有这么多的人?难道催海来了?
她赶紧扔下提在手上装有小鱼虾饵料的塑料桶 , 蹲下 , 双手很随意地伸进她脚下的海水里 , 急急忙忙地搓了一把后 , 迅速起身 , 窜进渔排的木屋子里 , 擦过水涔涔的双手后 , 从床头摸起她的手机 , 立即按了拨打键 。 很快 , 她脸膛涨得通红 , 对着手机 , 着急万分地大声说:“得海 , 快快来!那批人又来了!”
说完 , 她急匆匆地跑到屋外 , 朝四周大声疾呼:“快快来啊!那批人马又……”
顿时 , 在她渔排上打工的七八个男女向她身边集聚过来 。 王玉花用她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对他们说:“你们要做好准备 , 没有得海发话 , 绝不能让谁牵走我们的渔排!”
王玉花还没说这话时就开始打牙战 , 这句话刚脱口 , 浑身像筛糠般发抖得厉害 。 她很佩服自己的男人金得海 , 那么多的人围攻他一个人 , 他竟然毫无惧色 , 敢一个人和他们一帮人拼 。 男人就是男人 , 就应该硬气!
王玉花是金得海的老婆 。 一个土生土长的海边女子 。 她的娘家是十里滩岛正对面的七里滩岛上的 。 她自小和海打交道 , 小学还没读完 , 就跟随她的哥哥姐姐下海入滩干渔事了 。 海里的活、滩上的活 , 不管是大的小的 , 粗的细的 , 干的湿的 , 她样样都会 , 而且比一般的男人还精通 。 十三岁那年 , 她就能看螃蟹的雌和雄 , 更厉害的是 , 她懂得看螃蟹结实与否 , 有红膏没红膏 。 连虾蛄是公的还是母的 , 她都会看 , 而且一抓一个准 。 一条大黄鱼放到她手上 , 她说九两 , 绝不会超出九两一毫 。 连有“海鬼”之称的金得海金得水两兄弟都不得不佩服她这方面的天赋 。 可是 , 王玉花偏偏怕事 , 怕和人家吵架 。 尤其担心因渔排上的事情和人吵闹 。 她害怕和人家结下仇恨 , 仇家下了狠心 , 一刀割了渔网 , 或者在她的渔排里放下一小包的毒药 , 那么 , 她的鱼就……后果 , 她想都不敢想 。分页标题
渔排边的海水渐渐出现白色的浪花和起伏不定的波涛 。 那条橙红色的金柱开始摇摆晃动 。 随着汽艇的靠近 , 整个渔排架开始摇晃 。
眨眼间 , 汽艇向王玉花的渔排靠拢来了 。 一个人率先跳下汽艇 , 稳稳地立在了渔排最前沿的木架板上 。 海区顿时剧烈地震荡了一下 , 几乎所有站在她渔排上的人都因这个震荡 , 趔趄了一下 , 但很快重新站稳了 。 王玉花异常愤怒地厉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跳到渔排上的人边将随手带下的一根系船索往渔排架上系 , 边回王玉花说:我们是来收海的 。 通知过你们多次了 , 你们蠓叮牛角 , 不把政府的话当话听 。 所以 , 今天我们要强制行动了!
你们真是吃太饱管太宽了!王玉花说这句气话时 , 手腕颤抖得更加厉害 。
那人一系好船索 , 汽艇上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往渔排上跳 。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快步迈到王玉花跟前 , 威风凛凛、极其严厉地问她:“你的男人呢?”
王玉花越发紧张 。 她扫了一眼这帮人马 , 除了村长金得银外 , 好像没有一个熟悉的 。 心想 , 这回完蛋了 , 网里的鱼儿可能没命了 。 她牙齿打战得比吃爆炒豆还响 , 双腿发软得很想委下去 。 但她尽力克制地挺着 , 一脸愤怒地回这人话:“他没有你们吃这么饱!闲着没事!”
显然 , 那人听了很不舒服 。 口气更加生硬地对她说:“我们也没有你吃得这般饱!告诉你 , 你服气要收起这网箱 , 不服气也得收起这网箱!先收 , 主动配合政府收 , 还有一笔可观的补偿金;否则 , 过了时限 , 不光要收回去 , 还拿不到一分钱 。 到那时 , 再哭再闹都无用了!”
说这话的是江东县大公乡的副书记、包村五里滩队长杜小康 。 杜小康还负责七里滩、五里滩、三里滩和八里滩等岛屿的五岛湾包片工作 。 人家称他为片长 。
杜小康见他的话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 , 便慢悠悠地往王玉花所站的位置靠近几步 , 问她:“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们来硬的才罢休呢?”
王玉花不是不想回他的话 , 只是她实在慌张得很 , 她怕得连腔调都变了 。 她更怕乱说话 , 万一得罪了他们 , 被人家抓了辫子揪住不放那麻烦就大了 。 话说不清楚不如不说 。
不料 , 杜小康突然挥了一下大手 , 扯着大嗓门 , 对一起来的穿制服的人喊道:“准备行动!先砍下这一排的网箱 , 给我牵回去!”
带路的村长金得银见此情景 , 赶紧上前对杜小康劝话 , 他说:“慢着 , 还是等她男人来了再行动吧 。 不然 , 人家以为是……”
杜小康气势汹汹样 , 反问金得银:“以为什么?”
金得银没有回答他 , 而是快速走到王玉花跟前 , 对她说 , 你还是赶紧通知得海来吧 。
王玉花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已打电话给他了 。 ”
金得银回头想跟杜小康说几句话 , 还没到他跟前 , 杜小康先发话了 。 他涨红着脸说:“这些事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 , 都是你们这些村干部七拖八拖搞得这般被动 。 现在再不下手 , 我们的书记、乡长恐怕要挨批了!”
这时 , 五岛湾来风了 。 天空上的云朵渐渐织成云块 , 把太阳遮得阴一阵亮一阵 。 看得出来 , 倒映在海面上的那条光柱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 原来 , 海湾里已经开始荡漾起层层波涛 。
正当杜小康队伍中的三个年轻人举着大刀准备奔向指定的网箱砍绳时 , 一艘小机船“突突突”朝着渔排开过来了 。
金得银定睛一看 , 正是金得海 。 他赶紧喝住举刀的三个人 , 说:“等等 。 她的男人来了 。 ”
王玉花也看到了 , 开船来的正是她的男人金得海 。 骤然间 , 她的底气猛然上蹿 。 她知道 , 老公来了 , 有男人顶着 , 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 不过 , 她也想过了 , 今天要是有个万一 , 比如 , 这批人要是真来粗的 , 要动刀动枪 , 她就豁出去 , 和这伙人拼到底 , 大不了自己跳海算了!看这伙人怎么着! 分页标题
杜小康一听说金得海来了 , 不免有些慌张 。 他当时想的办法是 , 趁着金得海不在 , 以金得海的女人和他们的人顶嘴闹事对抗为借口 , 先砍掉一两个网箱拖走 , 算完成一项任务往上交差 。 可是 , 偏偏王玉花不愠不怒的 。 再就是 , 他也想不到 , 金得海渔排上渔工这么多 , 一旦冲突起来 , 能否胜过他们自己也没把握 。 书记、乡长交代过了 , 避免正面冲突 , 不能发生安全方面的意外 。 因为他所带来的这批人马中 , 没有几个识水性 , 就算会游几下子 , 双方推搡起来 , 万一有人掉落这深海中 , 那后果难以设想 。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 , 他作为带队的要负主要责任 。 到那时 , 不但不能被组织提拔重用 , 恐怕连目前的副科位置也保不住 , 弄不好还要被撤职处分!他想 , 凡事还是悠着些好 。
正想着 , 五匹马力装置的小机船靠上渔排了 。 因为挂挡迟迟未降速 , 整艘机船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渔排 , 将网箱撞得和人一样来了个大趔趄 , 整个渔排大幅度地摇摆了一下 。 一个渔工看见老板来了 , 赶紧过来帮他系了船 。
金得海脚一上渔排 , 沉着脸 , 厉声问道:“干吗来这么多的人?”
被小机船冲击而震荡得险些落海的杜小康 , 看见金得海来了 , 心里虽然有些畏惧 , 但还是颤悠悠地向金得海踱过来 。 他明白 , 自己是带队的领导 , 他不出来说话 , 谁会替他说呢?
杜小康说:“金老板 , 你也知道了 , 县里要把五岛湾垦区改造为工业区 。 因此 , 这片海域要收回去 。 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宣传发动工作 , 会开过了 , 通知也发了 , 限定自行收海的时间也过了 。 所以 , 今天我们来拖网箱 。 ”
听到这儿 , 金得海火从心起 , 脸上青筋暴突 , 一双眼睛鼓得比他网箱里的网格还要大 。 他右手直指着杜小康说:“你们这些人只懂替自己做政绩 ,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没那么容易!我金得海告诉你 , 谁想动我一条鱼、一个网箱 , 我就动他的人命!除非 , 你有本事 , 先杀了我!”说着 , 他对杜小康直逼而来 , 说:“来吧 , 来吧 , 有胆量 , 你就拿枪崩了我吧!”
杜小康早听说金得海这人胆大包天 , 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型男人 , 在十里滩岛又是强房大姓 , 影响力很大 , 他一句话比村书记、村长的一大堆话还管用 。 岛上的事 , 只要他同意了 , 没有做不成的 。 问题是 , 很难做通他的工作 。 与他意愿相悖的事 , 一句话未出口 , 金得海就想动手 。 而且听说他气粗力猛 , 一般两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 尤其在他喝了酒之后 , 说起话来声大如雷 , 力大如山 , 谁都要避他几分 。
果然如此 , 杜小康一看这阵势 , 心中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 他想 , 看来摊上麻烦了 。 他见金得海咄咄逼人 , 早已心惊肉跳 。 但他强作镇静 , 对金得海说:“你莫急 , 我们要讲道理 。 ”
一听说要讲道理 , 金得海更急更火 。 他怒目圆睁 , 恶狠狠地指着杜小康问:“你们还讲道理吗?你记不记得 , 当年 , 你们乡干部 , 还有村干部……”说到这里时 , 他转身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村长金得银 , “三天两头找我 , 说要积极参加‘海上渔村’建设 , 要把当地最好的自然资源充分地利用和发挥出来 。 三次要我去村里开会 , 讨论开发五岛湾网箱养鱼的事 , 动员我做带头人 , 率先将渔排建起来 。 你可知道 , 当年 , 我本来可以在山东那边做网箱养殖的 。 听了你们 , 我才回来投资的 。 你们看 , 当年这里一片空海 , 乡亲们在我的引领下 , 养了这么多的鱼 。 才多长时间 , 还有不少的人因为养鱼亏了大本 , 这一两年才真正开始有些效益 , 你们却要我们退养 , 你们究竟居心何在?你们是不是又想做更大的个人政绩?”
杜小康见他有说理的意思 , 赶紧对他说明道:“这不是我们乡政府的意思 , 我们没有这个权力 。 老实说 , 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你们退海不养 。 但是 , 县上面已经决定必须这样做 , 我们只能执行 。 这是没办法的事 。 ” 分页标题
金得海打断了他的话 , 说:“你如果做不了主 , 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 你就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杜小康说:“金老板 , 有话好说 , 你不用急 。 我虽然不能解决问题 , 但是 , 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向上面反映 。 ”
金得海说:“那好 。 我问你 , 我们的海区撤了 , 有没有赔偿?”
“有 , 当然有!”
“那么 , 怎么个赔法?”
杜小康说:“赔偿分为几种 。 主动撤的除赔偿外 , 另给一定数额的补偿 。 ”
金得海:“好 。 就算我们服从了你的赔偿方案 , 那么 , 我再问你 , 我们收起网箱渔排 , 把海腾出来后 , 我们干什么去?”
杜小康:“你们之前没有养鱼的时候 , 不是照样可以生存得好好的?网箱撤走后 , 你们可以像过去那样 , 该干吗干吗 。 ”
金得海:“那好 , 我们从前在这片海域养殖海带 , 鱼类退养后 , 我们继续干养海带的活 。 ”
杜小康:“这是不行的 。 反正 , 退养后 , 所有五岛湾海域全部禁养!”
金得海:“这样的话 , 我问你 , 我们老百姓靠什么吃饭?还有 , 我们的子孙后代干什么去?”
“这……这……这 , 我可以转达 。 ”杜小康说 。
金得海说:“政府必须首先考虑我们的出路和吃饭问题 。 这最基本的问题 , 你都没办法做出明确答复 , 你们快快给我回去吧!”
说这话时 , 金得海用力挥了一下手 , 有请人家滚蛋之意 。 杜小康对他的这个手势没有什么反应 , 可是 , 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感觉像是受了金得海的侮辱似的 , 心里很不平衡 。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声地对金得海说:“我看你本事是够大 , 胆量也够大 , 但我奉劝你 , 说话也要文明点 。 不然……”
“不然什么?!”还没等那个年轻人的话说完 , 金得海就火急火燎地接上他的话 , 态度更加强硬蛮横地说 , “怎么样 , 你还想拉我去枪毙?”
那个年轻人也不示弱 , 他说:“你别仗着你在十里滩的威风 , 好像人家对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 , 你再这样 , 你要吃大亏的!人家怕你金得海 , 我就不怕你!”
在十里滩 , 金得海还没有听见哪个人敢对他这般不客气 , 当面对他指名道姓 。 他也像受了侮辱似的 , 火冒三丈 , 呼的一声冲杀过来 , 决意要和这年轻人拼一下 。 杜小康带来的队伍共有十三人 , 都是大公乡政府机关临时抽调出来的干部职工 。 有的是机关公务员 , 有的是来自水技站、林业站、经委、计生服务站等事业单位的人员 。 这个比较硬气的年轻人来自乡财政所 , 名叫商酉葩 。 平常都是人家求他审批项目资金和各种经费 , 从未见过像金得海这样牛气冲冲的乡下人 。 他想 , 作为普通百姓怎么可以用如此态度对待政府的决策?更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来执行政策的干部 。 这种人的威风如果不给他压下去 , 以后政府还能有执行力吗?乡干部还有威信 , 还能开展工作吗?他看见金得海气势汹汹地冲他而来 , 做了招架准备 。
这时 , 见势不妙的杜小康立即跟着金得海跑了过来 。
正如商酉葩所料 , 当金得海冲到跟前要一手揪住他衣领的时候 ,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干部纷纷出来阻止劝告 。 有人说:“你金得海做得太过分了 , 人家跟你好好说话 , 你却这样对待人 。 你占着什么势头?你是不是想搞无政府主义?”
金得海火气更盛 , 嗔怒道:“我的财产都没了 , 留一条命有何用?”
金得海说着 , 凶狠地朝商酉葩扑来 。 说时迟 , 那时快 , 金得海冲过来的一刹那 , 商酉葩被他身旁的几个人拉开了 。 金得海扑了一空 , 气急败坏 , 不管不顾杜小康一队人马的劝说和阻止 , 对在他渔排上务工的人喊话:“来 , 快给我拿一把大刀来!”
网箱里的鱼儿 , 仿佛明白站在它上面的人 , 是为着它们的事而吵吵闹闹 , 顿时也变得焦急起来 。 金黄的、银白的、黝黑的、淡红的 , 一群群、一簇簇 , 躁动地游过来又游过去 。 似乎恨自己无法飞起来 , 不然 , 也来替它们的主人说几句话 , 或者劝劝人家 , 不要为它们大动干戈 , 不然 , 它们在水里也难受 。分页标题
王玉花目睹这一切 , 腿脚软得无法站稳 , 她感觉头晕目眩 , 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 她想上前拉住金得海 , 又担心要是将老公拉住了 , 他们的人马会不会趁机冲上来打金得海 , 或者趁机将渔排的绳索给砍了 。 因此 , 她不敢上去 , 远远地伫立在那里 , 一边哭泣一边喊叫:“没天理呀 , 没天理呀 , 你们不能这样做呀!我们养鱼的很不容易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哟!你们要拖走我们的鱼 , 就是不让我们活下去了!既然这样 , 我就死给你们看啦!”
说完 , 王玉花转过身去 , 面对渔排外面的航道 , 举起双手 , 做投降状 , 腾空而起 , 飞一般地栽了下去 。
顿时 , 浪花激荡 , 水波汹涌 , 又把整个渔排晃荡了几下 。 站在她不远处的两个人震感尤为强烈 。
金得银反应最快 。 他喊道:“完了 , 玉花跳海了 。 真是没天理 , 这下出人命了!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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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钦 , 鲁迅文学院福建省首届中青年作家班学员 。 著有长篇小说《第三种情感》 , 中篇小说集《流云逝水》《衣锦还乡》 , 中短篇小说集《天使》 , 短篇小说集《凤屿岛的秘密》 , 散文集《下屿岛渔歌》《祖母岛》《海连江之歌》 , 电视连续剧《风吹定海湾》等 。 有多部作品获奖 。 现为福建省作协全委会委员、福州市作协副主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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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画作者
【『中篇小说选刊』吴安钦:潮落潮起 | 新书面世】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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