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德■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钓鱼习俗,记一次黑龙江边“遛钩”……(下)


_本文原题: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钓鱼习俗 , 记一次黑龙江边“遛钩”……(下)
黑龙江·陈彦斌
遛完一趟钩 , 收起铁丝锚 , 他朝下游划几桨 , 又把铁锚抛进江里 , 很快又挂到一根鱼线 。 冯庆德拽住鱼线试了试说:“这根线上有条大鱼 , 快往岸边划船!”
我拿起船桨 , 赶紧朝岸边划 , 结果小船在水里直转圈 , 就是不肯朝岸边靠 。 见我不会划船 , 冯庆德赶紧把鱼线递到我手里 , 接过船桨划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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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线特别沉 , 几次差点从我的手里挣脱出去 。 慢慢的 , 小船终于靠岸了 , 他这才赶紧接过鱼线 , 跳上岸 , 慢慢往上拽 , 一条大鲤鱼摇头摆尾地被拽过来 , 搁浅在岸边浅滩上 , 噼里啪啦地拍打江水 。 见是一条大鲤鱼 , 生怕它跑掉 , 我刚准备下水去捉 , 冯庆德急忙大声制止我:“别下去 , 后面还有鱼钩呢!”听他这么说 , 吓得我没敢过去 , 眼看着冯庆德把那条大鲤鱼拉上沙滩 。
【冯庆德■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钓鱼习俗,记一次黑龙江边“遛钩”……(下)】看着那条惹人稀罕的鲤鱼 , 我双手将它捧起来 , 估计至少也有七八斤重 , 红红的尾巴梢儿还在用力地摆啊摆 。
冯庆德用铁丝锚又捞了几盘底线 , 大喊一声:“又来一条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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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 他赶紧把鱼线交给我 , 往岸边划船 。 我感觉这盘线和刚才钓到鲤鱼的钓鱼线一样沉重 , 只是没有鲤鱼拽得那么有劲 。 没等他把鱼钩拉上岸 , 一个圆圆的黑东西跟上来 , 原来钓了一只河鳖 。
看着那只把脑袋缩回去的大河鳖 , 冯庆德开心地笑起来 。 听人说 , 河鳖这东西咬人下死口 , 就是把它的头剁下来 , 也不肯松嘴 。 果然如此 , 冯庆德连着试了好几下 , 也没把鱼钩从它的嘴摘下来 。 这时我才想起来 , 兜里带一把小刀呢 , 赶紧掏出来递给冯庆德 。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嘛 , ‘王八’可是龙王爷的女婿 , 咱们把它钓上来 , 以后就钓不到鱼了 , 得赶紧把它放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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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它放了 , 嘴上一直带一把鱼钩 , 往后它可怎么吃东西啊?”我担忧地问他 。
听完 , 他一脚踩住河鳖软壳 , 右手攥紧鱼线 , 使劲把河鳖的头从壳里拉出来 , 趁机按住它的脖子 , 才把鱼钩从它的嘴里摘下来 , 让它爬回水里 。 这工夫 , 舱里已经有不少鱼了 。 冯庆德收起那把小铁丝锚 , 并没有马上划船回家 , 而是直接靠到岸边 。
这时 , 太阳刚从东山后慢慢升起来 , 灿烂的朝霞映红了整个江面 , 还有好多只江鸥在宽阔的江面上来回地盘旋飞翔 , 不时嘎嘎地叫几声 。 上了岸 , 冯庆德把渔船拴在一棵大柳树根下 , 然后从船舱找出一口铁锅 , 挑五六条筷子长的“牛尾巴” , 收拾好 , 洗干净 , 摆在锅里 , 又领我上山采一把山韭菜 , 找两只红辣椒 , 随便在江水里洗了洗 , 随手也扔进锅里 , 再抓一把盐放进去 , 找来几块石头 , 把铁锅支起来 , 薅把干草续在从江边捡来的晒干的漂流木上 , 划火点着 , 锅底很快毕毕剥剥地燃烧起来 , 火舌欢快地舔舐锅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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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尾巴”鱼肉质细嫩 , 味道鲜美 , 生活当地的赫哲族人特别喜欢用它熬鱼汤 。 很快 , 锅开了 , 水花欢快地翻滚 , 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腾 , 水边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炖鱼香味 。 我俩围着铁锅坐在石头上 , 用勺子舀着鱼汤一边吹热气一边喝 , 别提有多美了 。分页标题
那天早晨 , 我俩在江边炖的“牛尾巴”鱼汤真的特别好喝 , 让我终生难忘 。
可是 , 我这次回到勤得利 , 江面几乎见不到一只捕鱼船 。 江里的鱼少了 , 也很难见到当年那成群江鸥扇着翅膀飞翔的景色 。 尽管如此 , 我还是在江边逗留到黄昏 , 眼见红日西坠 , 晚霞烧红整个江面 , 不由得想起白居易的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 , 半江瑟瑟半江红” 。
走下江堤 , 我默默地伫立沙滩上 , 朝下游眺望:那里耸立三座碧绿山崖 , 崖顶的蔚蓝天中仍旧漂浮着朵朵云彩 , 夕阳下的江水倒映着苍黑色山的倒影 , 一时无法辨出这江水到底是清还是浑 , 它只是和从前一样静静地流淌 。
望着流淌的江水、岸边的巍巍青山 , 我想 , 这山还是原来的山 , 江也当然也还是原来的江 , 只是这满江的江水 , 再不是原来的江水了 。 当年的江边垂钓 , 当年的炖“牛尾巴”鱼汤 , 恐怕也只能永远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 留在梦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