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谈|大唐作为中原王朝,为何多用胡兵胡将?与李氏皇族的血统有关吗?
春秋末年 , 齐、楚、晋等霸主崛起 。 当时的鲁国与晋国结盟 。 鲁成公(前590-前573)见晋公待其傲慢无礼 , 便想转投楚国 。 他的近臣季文子却反驳道:"非我族类 , 其心必异 。 楚国虽强 , 但他们不是我们的同族 , 难道肯善待我们吗?"成公听罢 , 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
可见 , 仅仅是不同族裔就能让季文子如此提防 , 虽说他未必有些过于小心谨慎 , 但他所提出的这个概念却在后世被发扬光大 。 想当年 , 始皇帝修建长城 , 以蒙恬二十万大军严防边疆;武帝更是派出卫青、霍去病进军漠北 , 逐匈奴千余里;西晋时期 , 大臣江统也在《徙戎论》中写道:"……戎狄志态 , 不与华同 。 "无一不体现出了这些王朝对于塞外民族 , 即"胡人"的排斥 。 不过 , 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 , 唐朝对待胡人的态度 , 可以说是一个有趣的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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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突厥人的壁画 , 位于今蒙古国境内
胡人又称胡族 , 广义上指居于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 有时也代指西域各民族 。 而唐朝与胡人的关系 , 可说是早已有之 。 617年 , 唐高祖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时 , 就得到了来自突厥人的援助;太宗李世民通过"玄武门之变"继位后 , 任用胡人为官 , 收拢了一大批文臣武将 。 像后来建功立业 , 登上凌烟阁的长孙无忌、尉迟敬德都是鲜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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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作品中的尉迟敬德
当然 , 唐朝和塞外民族的关系也并不总是那么友好 。 唐太宗在位时就改变了对突厥人的政策 , 他遣使至突厥诸部 , 从中挑拨离间 , 破坏关系 。 贞观元年(627) , 颉利可汗帐下的薛延陀、回纥、拔也古等部不满颉利横征暴敛之行 , 遂叛乱 , 颉利派突利前去征讨 , 突利大败而归 , 受到颉利的严惩后 , 一怒之下自立为汗 , 并请求唐朝庇护 。 次年 , 薛延陀部也改称可汗 。
突厥汗国的内战正是唐朝介入其中的最好机会 。 贞观四年(630) , 唐军开始了对突厥的进攻 。 其声势之大 , 《资治通鉴》中有载:"……众合十馀万 , 皆受李靖节度 , 分道出击突厥 。 "于正月 , 唐军在白道、阴山两度大破突厥军 , 颉利汗败逃铁山 , 李靖随即率万余骑兵追击 , 并歼灭其部属 , 颉利不得已 , 只好请降 。 三月 , 太宗接受了来自突厥各部的效忠 , 被尊称为"天可汗" 。 他是第一个同时拥有中原大一统王朝"天子"和游牧民族"可汗"两个最高称号的君主 , 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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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
随着唐朝在西域地区的势力扩张 , 胡人在朝廷为官 , 边疆为将也成为了稀松平常的事情 。 "开元之治"末期 , 玄宗李隆基提拔的节度使就多为胡人 , 像是哥舒翰、安禄山 , 他们分别是突骑施人和粟特人 。 随着时间的流逝 , 边关节度使的权力也日渐膨胀 , 从朝廷任职逐渐变为父死子继 , 麾下士兵也皆为胡人 , 且对领导他们的节度使忠心耿耿 。 而唐朝在府兵制崩解后采用募兵制 , 重边防而轻内部 , 若节度使心生反意 , 朝廷根本无力抵挡 。 天宝十四年(755) , 安史之乱爆发 , 挑起这场内战的 , 正是安禄山以及他同乡的粟特人史思明 。 虽然战乱终被平息 , 可唐朝已经走上了国力的下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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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作品中的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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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特人
为什么唐朝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原王朝 , 却如此广泛地任用胡人 , 以至于因此走了下坡路呢?
综合各种因素来看 , 原因主要有两点:
1、 长期以来的民族融合
自魏晋南北朝时期以来 , 诸多游牧民族对中原的侵攻从未停止 。 三国和南北朝的乱象就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机会 , 借助强大的军事力量 , 这些民族在北方建立了二十多个王朝 , 较具代表性的有匈奴刘渊的后汉 , 鲜卑慕容氏的后燕、拓跋氏的北魏等等 。 胡人的内迁在制造一系列纷争的同时 , 也使北方的民族文化进一步融合 , 令后世的隋朝有了新的气象 。 而继隋之后的唐朝 , 其正是起于北境 , 深受胡汉结合之文化的熏陶 。 可以说唐朝"胡人半边天"的景象 , 与南北朝产生的民族大融合是脱不开关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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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局势图
2、 李唐皇室的胡人血统
虽然高祖李渊的祖先李虎是中原人士 , 但唐朝的根基来自北朝 , 其祖上与诸胡族通婚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 史学家陈寅恪曾在他的《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提道:"若以女系系统言之……高祖之母为独孤氏 , 太宗之母为窦氏……皆是胡种 。 "所以说 , 唐朝的胡汉一体化不仅仅体现在文化上 , 来自草原的血统也为李唐皇室打下了浓厚的"胡印" 。 正因如此 , 唐朝才能够脱离自秦汉以来 , 对游牧民族的'隔阂式外交" , 敞开胸怀像兄弟一样接纳胡人 。
【彬彬谈|大唐作为中原王朝,为何多用胡兵胡将?与李氏皇族的血统有关吗?】总而言之 , 唐朝的历史若用一句话概括 , 那就是兴于胡 , 也衰于胡 。 不过 , 因为唐朝君主们开明的政策 , 中原人民得以与游牧、西域等诸多民族产生交集 , 也打破了自古以来的传统观念 , 中华民族如今诞生出如此辉煌灿烂的文化 , 唐朝着实是功不可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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