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散文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时东社

_本文原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时东社｜门里门外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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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141期总第1067期

本文插图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人间进入熏蒸模式。一辆乳白色的汽车风驰电掣一路狂奔，眨巴眼功夫来到了高楼耸立，排列整齐，干净如洗的贫困户易地搬迁安置小区。
从单元门进去，记不得上了多少个楼梯，来到了整齐划一的暗红色铁门前。我们轻轻地敲打着明光发亮的暗红色铁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股清新凉爽的空气迎面扑来。透过素淡的玻璃窗照射进屋子的太阳光和灰色墙壁形成了鲜明对比，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简单的沙发，正面墙上挂着个案板大的薄薄的电视。整个屋子给人特别压抑的感觉。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姑娘是在校研究生，未婚的弟弟在上海打工，正值中年的户主，手指发麻，赋闲在家。妻子住不惯格子楼，在老家和安置楼房之间来回跑。他们家里耕种着五亩冬小麦。
进门后，我和村支书自己坐在沙发上。我满脸微笑恭维说， “过上了幸福日子，应该感谢好政策。 ”满以为户主会很高兴。半天，一丝悠悠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冷冷的一句“孩子还没有娶媳妇。 ”我满怀期待的热烈的心，顷刻间好像掉进了漆黑冰冷的窖子。刚进门时的那份激动荡然无存，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屋子里一阵宁静。支书匆忙打圆场， “钱够花了，这是个非常美满的小家庭。 ”户主皮笑肉不笑点头应承着。我听得出，户主似乎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幸福的话题。我站起身来，环视客厅，在凉台的一侧，我找到了这个贫困户的帮扶责任牌，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孩子打工收入，户主打工收入，种地收入，良种补贴，代缴医保，代缴养老保险，合作社分红，光伏发电分红，惠农补贴等等”加起来的总收入，足以支撑起四口之家的生活。可以说是足衣足食不忧吃，不忧穿的生活。
女主人在厨房忙碌着，自始至终没有出来露个面儿。我知道这个家庭的五亩小麦，全凭她料理，这是个非常不简单的人。
我问户主“钱够花吗? ”“姑娘上研究生，一年得两万多元开销，打工的孩子顾不住自己，我又有没收入，困难啊。 ”“那你一直在家，不寂寞吗? ”户主没有回答。好大一会儿，户主自言自语， “我手麻，住院了，不能办慢性病。 ”我眊了一眼，户主那双肥厚的，像是长时间捂在密闭空间的那双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双不能干活的手。奥，对了，这极像是一双经常出入白面缸里的手。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自语， “有了房子，媳妇就不缺了。 ”
我们上班族，哪一个不是起早搭黑，忙里偷闲，节衣缩食还房贷。并且教育孩子好好学习，将来上班挣钱。我们奋斗十年，才能连本带息去掉身上沉重的贷款包袱。想当年，我深夜趴在桌子上爬格子，满鼻子煤油味，腰酸背疼，苦不堪言。就因为我们是个有工作的劳动者? 拼了一辈子，被房子奴役，成了房奴。生活的负重让人憔悴。昨年正月忽然心跳加快，周身冷汗，胳膊顿时麻木，及时赶往医院，在重症监护室熬过了七个昼夜，与阎王爷插肩而过。而眼前的一切让我惊讶。
房子值钱吗? 值钱，它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换来的。房子值钱吗? 一文不值。犹如一个遮风挡雨的铁壳子，隔绝了文明与历史。
回首往事，我始终温笑着面对一切，该来的迟早要来，该自己承担的自己主动去承担，在担当中磨炼自己，在克服困难中成熟自己，在付出与收获中怡然自乐，我体会到生活的五光十色，精彩纷呈。日子紧紧巴巴，可是精神满满当当。生活坎坎坷坷，有欢笑，有眼泪，擦干眼泪面对一切。分页标题
户主拉拢着看似庞大实际轻飘飘的脑袋，微闭着两眼，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地主? 不错，我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土不拉几的名字”户主成了这些房子的地主。我不由得一阵阵恶心。
欲望能使人忘记了自己，欲望能使人迷失了自己，欲望能使人葬送自己。关闭欲望之门，我们活得更加精彩；打开欲望之门，有些人浑浑噩噩，丢掉了自己。
我感到从无有过的窒息。急忙起身，朝凉台上走去。窗外，栋栋崭新的，林立的高楼，干净的水泥路上不时匆匆走过一个又一个脚步流星的人儿。他们汗流浃背奔波，奋斗的烈焰温暖着整个身体。
极目远眺蔚蓝色天空中，朵朵白云自由飘荡。群山巍峨，郁郁葱葱，田野里金黄的麦浪随风荡漾，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我仿佛看到那不屈的，太阳暴晒下的浓绿色小草，努力地钻出硬邦邦的土壤，展示着生命的存在。还有那一个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刹那盛开的瞬间。小草和花朵勇敢活着，活出自我的那种精神让我热血奔放。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富有的。只是呈现在别人面前的方式不同罢啦。性情奔放的人，桀骜不驯，坦坦荡荡。性格内敛的人，含而不悦，富而不露。含蓄的人，隐着，掩着生怕外人看透了一切。
我和支书走向下一个贫困户。打开了另一扇封闭的铁门。走访贫困户走的是过程，访的是辛酸，收获的是成长。
门里藏着独自风景，门外的世界丰富多彩，走出贫困，小康生活拼得是自己。
作者简介
时东社，男，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现供职山西晋城泽州县山河镇政府。
本期责编：曹小楠
配图：作者
【西部散文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时东社｜门里门外拼自己】编审：黄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