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肝肠似火，色笑如花——《辛弃疾》组诗及序言 Array|Array|Arra

要真正认识一个人不容易，真正认识一个伟大的人及他的作品就更殊为不易。大约在读大学三年级之前，我一直将李白、苏轼奉为偶像，曾大量地阅读和背诵他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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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日一久，读的多了，想的多了，总觉得他们的作品好像少了些什么，渐渐地便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们的作品具体少了点什么呢？我苦思许久也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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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夜午夜梦回，我陡然想起了金庸先生的一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八个字像一阵阵焦雷轰击在我心口，使我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是啊，他们的作品确实少了一些“家国”情怀。少了一些司马迁所说的“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也即是“发愤之所为作”的情怀，特别是少了一些屈子、杜甫忧国伤时悲天悯人的情怀。他们虽偶有“发愤之作” ，但大多是感怀身世或怀古之作，在他们的诗词文章里，毕竟“小我”超过了“大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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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批评李、苏的意思，毕竟每个人所处的环境及自身的际遇决定了他们的眼界和作品格局。李白得一“逸”字，苏轼得一“旷”字，千载之下，一直是读书人敬仰和学习的楷模，也是我一直喜欢琢磨他们作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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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较于李白、苏轼等人的“小我” ，我后来愈来愈敬佩和膺服屈原、杜甫、陆游和辛弃疾等人的“大我” 。屈原得一“香草”一“美人” ，杜甫得一“史”一“喜” ，陆游得一“梦”一“苦” ，辛弃疾得一“典”一“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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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若要我来说，屈、杜、陆、辛方才是我国最伟大的四位作家，他们皆是以生命来讴歌祖国，吟咏华彩篇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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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是辛弃疾，关于他的“典”和他的“豪” ，若有能力和时间，以后我会作专章来加以阐述。当然，若要真正领会辛弃疾的作品和思想，就必须先了解其人其事。我以浅薄思力，鄙薄文字按东岳揭竿、虎穴孤胆、临安官闲、飞虎惊天、带湖水冷、浙东哭奠、白发起冠、巨星陨落八个篇章作了一组打油诗，以此来简略概括辛公生平。是为序。
以下为第一章。
第一章东岳揭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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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噫，书生！
你饮我黄河水，
怎做的归明人？
我志在踏破贺兰驱雠寇，
我志在尽驱胡虏复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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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呵，书生！
你可知天下本无主王侯宁有种？
你可知力霸足捷而夺天下便是主？
你可知爵显加身门楣光耀方有“种”？
徽钦二子昧如尘，
奈何你遗老遗少枉断肠！
我看到的是山河破碎风飘絮，
我听到的是吹寒清角戍角悲吟，
我闻到的是强虏腰间宝剑血犹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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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哎，书生！
你缚鸡无力空谈兵，
你嘴上无毛信难立。
我料你造反三年悔无极！
我料你早晚要赴那黑三郎后尘！
两随计吏抵燕山，虏人形势我自明；
军叫“忠义”旗号“东岳” ，
我誓要将那骚达子驱回黑水白山间，
我誓要把那义旗插遍山西山东天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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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哈，书生！
奈何你龙岗鏖兵空流血，
奈何你寄身天平空“掌书”；
误信奸佞把印丢，
我看你何能苟全性命到杭州？
许我三日期，遗我一钝器；
东边寻马迹，西边辨人形。
奸宄无处躲，兜头掩后庭；
挥剑斩罗汉，扬我青兕威。
注：1、《宋史·辛弃疾列传》记载：义端曰：“我识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杀人，幸勿杀我。”弃疾斩其首归报，京益壮之。
【Array|肝肠似火，色笑如花——《辛弃疾》组诗及序言】2、义端曾为僧。早先是岳家军的一员，岳飞冤死后，愤而投金，后因与金人争女人，避而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