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从草原放牛放羊到上海读书果洛女孩实现了“云上梦” 果洛|上海|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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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晨报特级首席美编黄欣
“您好，欢迎登机！”站在机舱门口，面带微笑的拉格卓玛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登机的旅客。
拉格卓玛今年25岁，是东方航空西北分公司的一名乘务员，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空姐” 。这是一个淳朴、有趣的藏族女孩。
每一次疲惫时，拉格卓玛就告诉自己，以前自己是在草原上放牛放羊的孩子，如今有自己一份喜欢的工作，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云上梦” ，已经很感激了， “做人要知足，不是吗？”拉格卓玛笑着说。
草原上的放牧女孩
青海省果洛州达日县，一个美丽却有些偏僻的地方，这里的群众淳朴又热情，大多以务农为生，拉格卓玛的家庭也不例外。
拉格卓玛读小学一年级时已经有十岁了。作为家里的老大，帮家里做农活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看着周围比自己年龄小的同学们，早已懂事的拉格卓玛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在她四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祸不单行，母亲也在她八岁那年，因难产不幸离开人世。从小失去父母的她被大伯家收留，一同被收养的还有她的妹妹。
【上海|从草原放牛放羊到上海读书果洛女孩实现了“云上梦”】有一次，一批援藏的工人来拉格卓玛的家乡建设房屋，拉格卓玛总会跑过去好奇地观望，尤其是看到他们用普通话交流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渴望，从那时开始，拉格卓玛就暗暗发誓，要学会普通话。
在福利院一直读到了初三毕业，她还记得，初三毕业考试后，各个高中都来学校招生。福利院的校长土登尼玛告诉拉格卓玛， “你的年龄已经超过了读高中的年纪，上海浦东外事服务学校正好来我们这里招乘务员，要不你去试一试吧。”面对校长抛来的橄榄枝，拉格卓玛一开始内心是犹豫的， “我当时不太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跟那些有父母的孩子接触。”
校长不仅做拉格卓玛的思想工作，同时也做她大伯的思想工作，上门家访去详细介绍这所学校的优势。拉格卓玛的大伯是当地的一位公务员，他接受了校长的建议，希望拉格卓玛不仅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也要出去开拓眼界。
上海浦东外事服务学校当时也在拉格卓玛的家乡举行了面试。提起当时面试，拉格卓玛至今能回忆起面试官所问的问题， “一进来就是看五官，也就是看脸，毕竟是选空乘嘛。”拉格卓玛笑着告诉晨报采访人员，有一个问题让她印象格外深刻， “你性格这么开朗，一点也不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这都是成长环境造就的我。”
离天空很近
从果洛到上海，拉格卓玛终于决定勇敢地踏出人生新的一步。第一次出远门，除了满怀欣喜地期待，还有离别的千愁万绪。大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并偷偷塞给她五百多元钱，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要去上海并不容易，需要从果洛先坐车到西宁，再从西宁坐火车到上海，整整37个小时。回想起来，第一次出远门的拉格卓玛内心也有点紧张，上海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禁心怀憧憬。
火车抵达上海，拉格卓玛走出火车站，谈及对上海的第一印象，拉格卓玛笑着说“好热好热” ，九月份的上海依然艳阳高照，而拉格卓玛却还身着一身厚厚的家乡服装。一出站就有学校的老师来接拉格卓玛等人前往学校，拉格卓玛也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班主任，被她亲切地称呼为“王妈妈” 。头一次从高原来到内地，拉格卓玛有点醉氧，她的班主任怕这些从果洛来的孩子不适应，每天都陪在他们身边，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能回家吃晚餐。班主任的辛苦，拉格卓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分页标题
“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会想家吗？”面对晨报采访人员的提问，拉格卓玛笑了笑，她说基本上没有想家的想法，也不会像同龄人一样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我就是那种不管把我扔在哪里，我都能活的人。”但会有那么一刻，她的内心无法自拔地失落，那就是看到周围的同学打电话给家里人报平安的时候，她会想起自己逝去的父母。
三年时间，两年在校学习，第三年实习，她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第一堂课就是普通话的学习。拉格卓玛发现，她们班里会普通话的同学并不多，大家都很吃力，但是大家都好像商量好了一样，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前往教室练习普通话。
因为路途遥远，回家不方便，拉格卓玛很少有机会可以回老家，但好在节假日，学校也会安排这些远道而来的学生走出校园，前往上海的各大景点参观学习。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拉格卓玛看到了东方明珠塔、进入了迪士尼乐园的童话世界，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登上环球金融中心顶层的观光厅，俯瞰下面的世界，当时就感觉特别震撼，第一次离天空这么近。”
云上的日子
经过两年的在校刻苦学习，拉格卓玛在上海浦东外事服务学校学习的第三年，前往西宁市曹家堡机场实习，从地勤做起。幸运的是，那个时候东方航空正好打算招收一批藏族的空乘，有一个专项培养计划，拉格卓玛也主动申请，成为一名空姐，这也是她所向往的职业。
谈及为何会选择西安这座城市，拉格卓玛表示，一方面是因为离家近，回家比较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看中了东航西北分公司的文化底蕴，她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
想成为一名空姐并不容易，首先要经过一系列的培训和考试，即使可以上岗承担飞行任务。在繁重的飞行任务之余，拉格卓玛还要准备各种学习和考试，对于她来说，因为学习资料都是普通话，所以理解起来会比其他的同事要更慢一点，要强的她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哭过鼻子。但她内心从未打过退堂鼓， “因为我真的热爱这份工作，我常常会告诉自己一句话：在你热爱的过程中，有一些坎坷是你必须经历的。”
每次飞行的城市并不固定，所以她也会有机会执行家乡青海省的航线。截至目前，她已经飞过了玉树、西宁，但还没有飞过果洛的航线，每次从天上，透过舷窗看到家乡大片的草原、巍峨的雪山，她的内心都很激动。
空姐的工作日常比她想象中要忙很多，最近到了旺季，拉格卓玛常常要忙到很晚，她向晨报采访人员介绍起了昨天的行程：凌晨三点起床，四点二十分到达准备室开会，开完会就登机做准备工作，然后开始迎接旅客。飞机返程的时候因故延误了一小时，挤掉了拉格卓玛吃饭的时间，落地以后还要执行下一班航班。
每一次疲惫时，拉格卓玛就告诉自己，以前自己是在草原上放牛放羊的孩子，如今有自己一份喜欢的工作，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云上梦” ，已经很感激了， “做人要知足，不是吗？”拉格卓玛笑着说。
做空姐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是也会有很多感动的时刻。拉格卓玛告诉晨报采访人员，作为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最令她感动的就是东方航空员工与员工之间亲切的关系，感觉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点也没有孤单的感觉。“我们的工作团队不是固定的，是每天电脑系统排的，接触的大多数都是汉族的同事，他们对我都很照顾。”
也有细心的乘客，在飞行过程中，通过拉格卓玛胸前的名牌，知道她是少数民族，好奇地与拉格卓玛攀谈起来，拉格卓玛也会热情耐心地与乘客聊天。
繁忙的工作之余，拉格卓玛喜欢健身、学习业务知识和读书。她的普通话水平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有时，拉格卓玛也有点想念自己的家乡，她告诉晨报采访人员，自己已经快三年没有回过果洛了。分页标题
谈及未来的打算，拉格卓玛表示，希望自己可以继续在这行做下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久。毕竟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份吃青春饭的职业。但她却说， “只要我做空姐的一天，我就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知识，这样等有一天，我的家乡如果有更多人选择这份职业，我就可以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他们。”
拉格卓玛并不是个例，自2010年上海对口支援果洛以来，为了让更多的牧区孩子走出果洛求学，类似上海浦东外事服务学校等沪上院校已为数百名农牧民孩子敞开大门，越来越多的果洛少年正在扬帆起航。
采访最后，晨报采访人员问拉格卓玛，如果让你为家乡做广告，最想把家乡的什么介绍给上海读者，她的答案却出乎意料。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介绍家乡的美食或者风光，而是告诉晨报采访人员，最想介绍的是自己的成长经历。
“我想对那些帮助过我们的援藏干部们说一句：保重身体！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家乡的孩子们可以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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