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军小说：师生恋，老少配

顾晓军小说：师生恋，老少配——小说 • 三百五十（九卷：校园爱情）教育部终于发文了，「不得与研究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她想，多么好的文件呀！只可惜、发得迟了些，且、迟到了好几十年。她，生长在书香门第。她在想，妈妈、也生长在书香门第，外婆、同样生长在书香门第。书香门第，该是知识的海洋、一篇净土……可，好像并不是这样……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她被寄养在外公外婆的家里。外公外婆，会经常拌嘴、会经常吵；可，她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为什么要吵。后来，习惯了；她想，也许这就是爱情。要上学了，她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她发现爸爸妈妈也经常拌嘴、经常吵；她，还是不明白——他们吵什么、为什么要吵。渐渐，她长大了，好像有点听得懂了——妈妈是对自己的婚姻，很不满意；而爸爸，却觉得非常骄傲。可，这有什么好吵的呢？且，旷日持久……她，还是不懂、她的爸爸妈妈，也包括、她的外公外婆。一日，她终于悟出来了——于爸爸、引以为豪的师生恋，于妈妈、却是不得已；而爸爸，又理直气壮。师生恋，且老少配。有啥权力、好理直气壮的呢？除非，外婆家欠了爸爸什么？会欠什么呢？有什么好欠的呢？即便欠了，还上、不就得了？她，想不明白。读书人，就是含蓄的。而这类事，就更是遮遮掩掩。外公外婆的拌嘴，像在云里雾里的；爸爸妈妈的争吵，如在雾里云里的。一笔糊涂账，不去想。她，得努力学习，将来、才能也当老师、当教授，像外公外婆、像爸爸妈妈……这，是家庭的理想；当然，也是她的理想。终于，大学毕业了。终于，考上研究生了；且，导师很好。导师，是她喜欢的那种。导师，也对她非常之好。可，这样的好，她却又不太喜欢。毕竟，她还很年轻。书香门第的她，外加校花，怎会没有人追呢？可，她却就是没有人追。渐渐，她明白了——是她的导师，像个铁罩、罩住了自己；那些男生们、才即使喜欢，也没有人、没有胆量接近自己。这太让人寒心了。她对导师的喜欢，陡然变成了种讨厌。然，导师依旧喜欢她；且，这种直接的喜欢、变得让她越来越无法接受。终于，导师赤裸裸地提出来了，她拒绝了。然，她也感受到了拒绝的艰难——学业咋办，她能躲着、不见导师了吗？毕业又咋办，那可是撰在人家手心里的……那晚，她被那个了。她哭着，跑回家；爸爸说，告他。妈妈却说，算了吧，你不也真心喜欢过他吗？外公外婆也来了。外公倾向告他，外婆倾向算了……在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明白：妈妈和外婆、咋会说算了呢？当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最终意见，是把导师叫来，当面保证如何如何、并立下字据……如是，她很不情愿地、与导师恋爱、结婚了，并、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女儿。渐渐，导师就老了，退居二线了；她，便成了系里说一不二的人。可，有意思的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喜欢上一研究生；她想，这也许、算是种报复吧？她与小男生的事，最终传到了导师、她丈夫的耳朵里；那晚，他非常生气、与她摊牌。她说，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也不行，她丈夫说、这就叫精神出轨。爸爸妈妈来了，外公外婆也来了。妈妈笑，外婆也笑；而爸爸、外公都劝她，收收心吧、好好过，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也是。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里时，外公外婆还都在各自写着书；如今，走路、都吃力了。如是，就像当初那样、把小男生叫了来，三头六面、她保证如何如何，小男生、也保证如何如何，并都立下字据；这事，才告一段落。自然，她心里对小男生、依旧有偏袒。这，是谁也不易看出的；即便是谁看出来了，又能说啥、管得着吗？没想到的，是自己也老了，也退居二线了；如今，在系里说一不二的人、恰正是那小男生。而自己的女儿，也考上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正在系里读研；而女儿的导师，又正是这小男生。关键，是这小男生、还特喜欢女儿……正看着教育部文件「不得与研究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并想着师生恋、老少配，想着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及导师与自己；突然，女儿冲了进来……女儿欲哭无泪，愤怒、已扭曲了那张漂亮的脸。而她，从女儿的衣衫不整中、已猜到了所有；她，平静地道：「啥也别说了，结婚吧。」「结婚？你、是不是欠他什么？」女儿问。她道：「我问谁？是问你外公外婆、还是去问你太公太婆？」无语，女儿与她、皆无语。顾晓军 2020-11-12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