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可转债强赎到永续债续期，看债市信用幻灭

转载请注明出处：公众号阿甘解味前言。一切金融、经济危机，归根结底是无法偿付的债务危机。有人说在行政权力看得见之手影响力大于市场看不见之手的经济体，央行享有不受限制的铸币权，不会爆发债务危机。笔者说，只要是债终究要还，否则我们当下应该生活在秦朝。11月10日，永城煤电控股集团公告称，因流动资金紧张公司未能按期筹措足额兑付资金， ‘20永煤SCP003’未能按期足额偿付本息，构成实质性违约，公司将通过多渠道积极筹措兑付资金，争取尽快向投资人支付债券本息。永城煤电违约让地方国企的信用风险再一次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可是AAA评级的国企啊！往前追溯， 11月2日有官部门监管约谈蚂蚁集团， 11月3日叫停蚂蚁金服上市，众所周知的原因是马云口无遮拦炮轰金融监管，然而真正的病根儿在于蚂蚁集团拿着银行的钱玩钱生钱的游戏，并在这个过程中将风险转嫁给了金融机构。转嫁风险套利还耍性子，有官部门当然不干了。说穿了，蚂蚁玩的就是一个大号P2P 。11月2日同一天，广东万里马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截至2020年11月30日收市后仍未转股的万里转债将被强制赎回，赎回价格每张100.21元，赎回之后万里转债将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摘牌，按照当日收盘价232元计算，万里转债每张血亏131.79元，公告发布后万里转债暴跌，跌幅高达24.56% 。蓝盾、广电、横河、盛路、凯龙、特发……多只可转债遭遇下跌，可转债市场上空愁云惨淡……企业债券到期违约，无期债券也就是永续债呢？10月29日，清华大学校企紫光集团和青海省国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同时决定不行使永续债的赎回权，市场目瞪口呆！按道理讲，永续债续期票面利率将跳升为当期基准利率加上初始利差，此外还要再加上300BP ，高续期成本让企业轻易不敢放弃赎回永续债，然而……当然，理论上讲永续债续期不算违约，但实际就是违约！无论可转债强赎，还是永续债续期，都深刻反映出了企业深陷流动性泥淖中挣扎时的惨状。如果说普通民企债务违约尚可以理解，像国家教育部控制的紫光集团、贵为青海省总资产排名NO.1的国企青海国投都违约了，这标志着债券市场的最后一丝信用已经幻灭。再往前追溯，今年以来，海南航空、甘肃银行、四川信托、华晨汽车……当一颗接一颗或实体或金融企业巨雷次地炸响，投资者的资金剧烈缩水。这就印证了文首笔者抛出的观点。在经济下行压力下，喜欢行政干预市场的国家看起来似乎比完全市场国家有更多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但风平浪静的一潭死水下其实酝酿着更大的危机。不独立的央行固然可以偷偷放水，其实只是在延缓、推迟债务危机的爆发时间，而并不能从根本上予以排雷，只要是雷终究是要爆的。对于这一点，有官部门从来不愿深谈，只是一再‘镇定自若’地强调‘制度优势’ ，但内心深处其实比谁都更清楚债务痼疾带来的挥之不去的剧痛。然而又拿不出真金白银去为低效、无效投资、甚至债务填坑，便只能变着戏法儿在资本市场转嫁。11月11日，财政部发布关于进一步做好地方政府债券发行工作的意见，提出要优化地方债期限结构，合理控制筹资成本。地方财政部门应当强化专项债券项目的全过程管理，对专项债券项目‘借、用、管、还’实行逐笔监控，确保到期偿债、严防偿付风险……云云。通观全篇口号喊了不少，但总给人空洞难落实之惑。回眸2019年12月24日的全国法院审理债权纠纷案件座谈会，最高法党组书记院长周强、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央行副行长刘国强等大佬悉数亮相，会议背景是：经济下行压力下我国债券违约出现了常态化、恶化趋势。 WIND数据显示，当日累计已经有176只债券发生违约，涉及金额高达1415.28亿元，刷新了历史新高！然而这还只是2019年末新冠疫情尚未重创经济时， 1年后的今天情况更恶劣了。来看有官部门的解决手段，会议大谈完善法治、改善债市发展环境等场面话之后，如何拆解违约债券鱼头呢？证监会主席易会满称，支持市场机构综合运用债务重组、破产重整方式，加强市场化的违约债权转让，化解存量风险。说的是什么？所谓‘违约债券转让’ ，通俗说就是——打折出售违约债券，在市场中找接盘侠。主席毕竟是主席，视野开阔高屋建瓴，而且借鉴的手段是国际上通用的垃圾债券处置方式。多说一句，国际上垃圾债因为高风险被称为「高收益债」。问题在于，国际上处置垃圾债绝不是市场一卖了之，而更看重后端破产程序处理。我们呢？40年改革开放史一再证明，任何完全市场经济条件下行之有效的手段，在特色市场中往往被‘改良’得面目全非，篇幅和语境所限，这方面的例子不多列举……这次会议召开，标志着有官部门要发展垃圾债市场了，而这就意味着投资机会。关于在垃圾债中寻找金矿这类话题，篇幅所限这里不展开讲，可在小圈子内讨论。最后澄清一个问题。有人说对比美欧发达经济体，我国的违约债券比例并不算高，对此国际著名评级机构穆迪的观点是：尽管中国违约企业债市比例明显低于全球，但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在于中国债券市场大部分由国企组成，会尽量避免违约。尽管如此，穆迪依然预测，未来12个月中国企业境内外债券违约将会继续增加。这已经提前得到了验证，上文讲到清华紫光、青海国投……这些头顶国企光环的债券已经实质性违约了，这不是国企愿不愿违约的问题，而是企业生与死的问题。经济下行压力下企业资金链已经异常脆弱，未来还将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债券违约。结语。 2020年伊始，永续债将陆续迎来兑付高峰，对于那些公司财务指标恶化、评级被下调……的永续债风险，普通投资者一定要提高警惕。对于从发债之日起就想通过转股转嫁风险的可转债市场，普通投资者更不建议触碰。可能有人觉得这种思想太过保守，但有官部门心急火燎地打破理财产品刚性兑付，让笔者更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观点——没有真金白银填坑的债务，只能靠资本市场转嫁危机。延伸阅读。 2020年11月3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判决书显示， 2016年6月和10月，裴女士在交通银行西便门支行理财经理、副行长申某推荐和引导下，在得到交通银行确保收回本金和4.5%、5%收益的承诺后分别购买了该行期限1年的理财产品，到期后本金损失10.53万元，所获收益60元，而非交行承诺的21.04万元。裴女士一怒之下将交通银行告上法庭，一审被驳回后上诉，二审法院作出了改判。笔者要说的是，无论实体还是金融企业，市场遍布陷阱，并非所有人在遭遇投资违约维权时，都有裴女士死磕到底的决心、手段或者说运气……更多文章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阿甘解味』铁粉深度交流在文末『小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