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成年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突然读懂了李奎勇

当路过《血色浪漫》那一代青少年步入中年,在柴米油盐里泡出了便便大腹、在工作里熬退了发际线,那个被时人欣羡多年的理想自由主义者钟跃民终于渐行渐远,成了落伍“老人”心中的一点残影,不时涌上心头的换成了兢兢业业又白兢兢业业了一生的李奎勇。
成年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被生活磨没了热血也不再向往远方,开始无声地与那些平凡、委屈、无为、自己曾不以为然的人生深刻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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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生而平等,从来都是伪命题
上世纪我国推行的上山下乡其实是一场浩大的平权运动,把纯粹土里刨食的农民和城市的青年城才俊均匀搅成了一锅粥,上至李援朝、钟跃民这样的高干子弟,中至郑桐这样的知识分子后代,下至李奎勇这样的寻常农家娃,都曾在一个水平线上贪黑起早。
这种公平,亦如当下青少年的校园时代,无论乡村少年还是城市子弟,都过着校服加身、同食同宿同老师的青春。
青春热血与美好愿望按住了人一出生就存在的天然不平等,营造出一种天下大同的假象,让年轻人误以为能与志趣相投的伙伴一起同进同退到地老天荒。
然而世上从没有生而平等,坐过牢的李援朝凭着家世依然成了富商,张海洋凭着家世做了局长,郑桐走了父母老路当了老师,钟跃民在女人的尾随下任性游走四方。
他们是含着汤匙长大的,不是金汤匙就是银汤匙,至少是个木头汤匙,一出生就注定了能在社会里舀到一勺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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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奎勇,那个搓澡工的儿子,出身低微,身无所长的凡人,是连勺子都没有的人。他没有背景可借,没有性子可耍,生在那样的家庭,他唯一有的就是任劳任怨任平凡的命。
李奎勇没有理想没有抱负吗?不!他比谁都想出人头地、比谁都坚韧,但他早已输在了人生起跑线上。
十四五岁时,那些精英家庭的孩子正在父母的呵护下接受精英式教育,见天高地阔,而他却因父亲去世不得不承担起支撑整个家庭的重任。
朴素的家庭和成长环境只教他混成个自己“印象”中的好人,没给他看过外面的天多高地多厚,没教他朝怎样的方向努力才能逆天改命。
早年时,天真的李奎勇不知道阶级为何物,不忿于李援朝的嚣张,对钟跃民解释的“你不懂,你不是我们这个圈里的人”嗤之以鼻。多年后,当他摸到那些无法逾越的阶级边界时,终于懂了钟跃民那句话,也看到了自己的宿命与归宿。
彼时,他对钟跃民说:“我这辈子是没戏了,你看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些人,爹干什么儿子就接什么班,我是再蹦跶也出不了这个圈儿了”。
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命格基础,生而落后的你我,注定都跟李奎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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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与自由,不是努力奋斗就能拥有的
李奎勇比任何人都努力,都认真,他活得兢兢业业,他想成功,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想像张海洋、李援朝那样富贵,想像钟跃民那样任性自由。但踌躇满志的青年大都不知道,那些并不是光靠努力奋斗就能拥有的。
成功有若干助推器——眼界、学识、思维、运气、应变、魄力、毅力……努力和魄力只是其中说重要重要、说不重要不重要的那么一两个。李奎勇有毅力和气魄,但其他的,他都没有。
独行的魄力和毅力在现实面前是单薄而廉价的,不足以换来对等回报,以致平凡人光活着都需要竭尽全力,哪里还有精力去看红外线机关一般遍布的隐形社会标尺?
看到了又从哪里生出超能力去跳出百米深井呢?翅膀被割断的鸟儿,只能一边在阴湿的地面爬行,一边仰望别人翱翔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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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时代,依然有太多人与李奎勇一样——天真热血地长大,盲目笃信努力与奋斗,成年后才发现自己无依无靠,局促而孤独地站在时代风口,挤在向往的繁华世界边缘,怎么也爬不过那道门,只能看着周围人凭借种种优势飞升,自己在原地不甘地踟蹰。
父母的天资决定一个人的天赋,家庭环境、成长经历决定一个人性格,而天赋与性格决定一个人的能力上限。
背景和时代大潮作为人生路上的山与风,做不了倚靠就成为壁障,做不了推力就成为阻力。当凡人的能力上限不足以突破壁障与阻力时,注定要淹没在水平线之下,成为亿万分母中的一个,过劳苦平庸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