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临终者的告别院区|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开诊

【 老葛|临终者的告别】□蒋春昇
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每个人从出生的一刻起，就在向着死亡走去，死亡是生命的必然归宿。以下三人的临终告别，引起了我对衰老与死亡的沉思，让我受益匪浅。
66岁的大陆是两年前认识的，当时我们几个喜欢玩乐器的老年人在住所附近公园合奏，他在那里锻炼身体。时间一长，我们知道了他是一名肠癌患者、癌细胞已转移。为分散思想、减轻痛苦，他天天坚持到我们这里跟着我们吹奏的音乐唱歌。有时他还跟着音乐的节奏，用一根长竹片敲打自己的腿、手臂等疼痛处，他告诉我们说，唱歌能减轻他的病痛。竹片敲打身体，人觉得舒服些。前些时，他向我询问“南通墓地及价格”等，我意识到他在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了。11月10日他在医院给我发来断断续续的微信语音，且不停地喘气，声音虚弱。我反复听了他的微信语音，其意是感谢我们一年多对他的陪伴，让他度过了最后的美好时光。听完他的微信语音内容，泪已湿润眼眶。之后，我给他发去两条微信，再也没有回音。
古稀人张女士与我同住一个小区。退休后，我俩分别将党的组织关系转到了社区党委，并在同一个邻里支部里，我为邻里支部书记。因此，相互联系、学习交流的机会增多。之后，她患绝症，与病魔斗争数年。去年下半年病情恶化住进了医院重症病房，家人无法探视。临终前，她向家人要了一本日记本，想说的话都写在了日记本里。其中一页是写给我的，让我代她感谢社区党委对她生病期间的关心与慰问。感谢社区党委对她作为有着50年党龄老党员的表彰、奖励。我注意到，日记本中大多数内容是对好友、亲人、亲戚等人的感谢和最后的道别。其中一页是写给邻居老茹、老张、老葛等人的，感谢她们在她生病期间看望她、经常上门与她聊天，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减轻了疼痛感。应该说，她是带着对人间的美好及感恩之心离开人世的。
退休前，我还碰到这样一件事。张领导是我们单位的副局长，他59岁时身患肺癌，很快病情恶化，经常出现大吐血现象。一天，他让人带信给我，让我去趟医院。当天下午我赶到他住院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他见到我，强忍病痛想坐起来。随后，他从枕头下取出一封信给我，打开一看，是两页纸的遗书，并委托我为遗书执行人，他的一名在司法局工作的朋友为证明人与监督人。5天后，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张领导后事处理完毕后，我按他的遗书内容，对其家产进行了一一落实，完成了他生前的心愿。
长期以来，我们接触的环境或议论的话题都是如何好好活着，很少谈及如何安心地死。以上这些临终者用不同方式向我最后告别，其实如何告别很艰难，但踏出这一步，一定会放下很多事情。要珍惜时间与身边的人。因为，一别之后，也许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