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刘大夏推荐,明朝地方最大的军职一一三边总制诞生了——杨一清一生起起落落,曾三次担任三边总制,而这个官职自杨一清后直到危急的崇祯朝才再次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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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宁静、山河无恙,杨一清未雨酬谋,决心干下一件大事——修长城一一这是冷兵器时代抵御西、北番人最有效的办法,等同一道农耕文明与游牧民族的分水岭 。
朱厚照同意了,随即拨付几十万两国库银,让杨一清把防护城墙修起来 。可刚刚修了四十里,一件怪事就发生了一一杨一清收到朝廷的诏令,命他火速回京受审 。
这一次,让杨一清回京的人不是朱厚照,而是大太监刘瑾 。
刘瑾乃东宫旧人,是“正德八虎”之首,自朱厚照登基赶走内阁刘健和谢迁后,从此走上前台,成为明朝继王振之后的第二个大宦官 。
他利用九卿六部事件和金水桥事件在短短两年就登上了权力巅峰,接下来还是老一套一一排除异己、收受贿赂、卖官鬻爵,霸占着朝堂 。
杨一清原本是他想争取的人,可杨一清呢?根本不买账,不行贿,也不靠拢,既然这样,刘瑾就以冒领军资、浪费边防之罪把他投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
这时候,和杨一清同在黎淳门下读书的内阁首辅李东阳出场了,他和王鏊一起竭力营救 。
但刘瑾的条件是,罢官回家,远离朝堂 。当李东阳把杨一清送到郊外时,两个人远望前路,默默无语、心中盟誓,总有一天,他们会驱逐黑暗,还世道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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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年(1510年),刘瑾听了心腹吏部尚书张彩的建议,决定不再背负收受边关将领贿赂的罪名,于是建议朱厚照屯田 。
什么是屯田呢?简单说来,就是再次丈量边关军队拥有的土地,让他们自行耕种,自给自足,从而减少朝廷的开支 。
然而,刘瑾派去的仍是自己人一一大理少卿周东度 。周东度几经拨弄,为了效忠,比刘瑾还贪婪,和巡抚都御史安惟学勾结在一起,甚至还凌辱士兵的妻女 。
一时间,军队怒目,于是安化王朱窴鐇便联合当地武官们在安化(今甘肃庆阳县)揭竿而起 。
事情紧急,朝廷决定重新启用杨一清,恢复他左都御史的官职,再次担任三边总制——和总兵官神英、监军张永(正德八虎之一)率军前去平叛 。
喜剧的是,朱窴鐇并不顽强,大军还没到达安化,当年杨一清的部下仇钺就成功平叛,并活捉了朱窴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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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一清决定拉拢监军张永,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约张永来到府内,两个人把酒言欢、谈得很投机 。
为掩人耳目,杨一清用酒水在掌间写了一个“瑾”字 。张永不由得大骇,他知道刘瑾的爪牙遍布朝堂,要拿下他比登天还难,但他向杨一清保证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 。
杨一清急中生智,给张永支了几个妙招,说:你同样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除掉刘瑾后你就可以代替他,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像吕强、张承业一样,成为千年来的豪杰 。
张永默然,杨一清毅然拿出罪状,控诉刘瑾的十七大罪行,同时告诉张永,要还世道光明,唯有你才是不二人选 。
接着补充:万一皇帝不信,你就趴在地上叩头哭诉,向皇帝借剑,剖肝挖心以明誓 。如果皇上同意了,你就马上展开行动,不要有半分迟疑 。
另外,有一个人在京城等你,他就是李东阳,其余的事情交给他,这样你一定可以名留青史 。
杨一清知道,要想扳倒刘瑾,重现光明必须破釜沉舟 。死又何惧!为了天下百姓他宁愿粉身碎骨——这是他的信仰——在陕西,八年挑灯夜读也许就是为了今天 。
张永心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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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无论刘瑾再怎么阻拦,张永利用献俘的机会终于见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设宴款待,当然陪坐的还有刘瑾 。
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朱厚照本意是想化解二人的恩怨,让他们握手言欢 。
但张永知道,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酒局,所以佯装,故意喝得烂醉如泥 。
刘瑾呢?由于次日兄长要出殡,坚持滴酒不沾,在酒局上如坐针毡 。看着朱、张二人喝得大醉后,才小心翼翼地去隔壁值班室合衣睡下 。
这时,张永突然猛醒,依计递上罪状,讽刺的是,朱厚照并不信他,情急之下,张永跪在地打算借剑剖肝挖心,朱厚照这才有所警觉,但仍然不相信刘瑾会谋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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