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兰花,老天却给了我一根蒲草。”这句话,大约是鲁迅对于自己那段包办婚姻的最直观感受了。
封建包办婚姻里,母亲为鲁迅挑选的小脚女子朱安,显然不是鲁迅的所爱。
自古的文人,多半对感情较常人要求更多,大作家鲁迅到底应了这个“自古”。1899年,鲁迅与朱安订婚之初,在南京求学的鲁迅听说朱安的情况后,提出两点要求:
“一要放足,二要进学堂。”
这意味着,对于这段婚事,鲁迅内心虽有抵触,却并不完全反对,尚可以做到:“有条件地接受”。对于鲁迅的这两点要求,朱安很快便给了答复:
“一,脚定型了,放不了了。二,进学堂更不可能。”
这个回复如同一盆凉水浇到了鲁迅头顶,鲁迅以此为由拒绝了这段婚事。
这年,鲁迅18岁,朱安21岁。
1901年,鲁迅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鲁迅因科场舞弊案监禁七年的祖父被大赦了。兴许是开心过了头,极度渴望“双喜临门”的鲁迅母亲鲁瑞在未征得鲁迅同意的情况下,贸然前往朱安家中订了婚。
这年,鲁迅21岁,朱安24岁。
第二年春天,不满母亲为自己私自订婚的鲁迅东渡日本留学,这一去,就是整整四年。鲁迅一直在日本求学不肯归家的原因,鲁瑞再清楚不过了:不肯结婚。
眼看着两人年纪越来越大了,急着抱孙子的鲁瑞开始紧张了。恰巧在这时,母亲鲁瑞又听到鲁迅在日本交了女朋友的消息.......
急切不已的鲁瑞开始频频给儿子鲁迅写信、拍电报,而信和电报的内容则都是:母病速归。鲁瑞真的急病了吗?显然不是,她之所以在电报里说自己病了,仅仅是想把儿子骗回国而已。
鲁迅急冲冲回国后推开门一看,映入眼帘的竟全是大红的喜字。只几秒的时间里,鲁迅就明白了,这根本是一场活生生的骗局。骗局的目的只有一个:逼迫自己和朱安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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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鲁迅多想掉头走掉。
但数年未归家的他终究还是踏进了家门,母亲含泪接到儿子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讲述自己的种种不易。望着母亲两鬓已开始发白的头发和她眼尾的纹路,鲁迅想到近些年祖父入狱、父亲病故、四弟夭折等变故,心生恻隐。
母子长谈之后,孝顺的鲁迅被迫同意与朱安完婚。
1906年7月26日,一顶大红轿子落在了鲁迅家门口。专门戴了假辫子的鲁迅立在大门等候,在伴娘的搀扶下,顶着红盖头的朱安缓缓准备下轿。
然而,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意外却发生了:朱安的绣花鞋掉了。
而朱安的绣花鞋之所以会掉,乃是因为,为了讨鲁迅欢心,她特意选了双大些的鞋子,在鞋内塞满棉花。不合脚的鞋子,终究有“掉”的风险,朱安这双不合脚的鞋子不仅掉在鲁迅和众人跟前,还连着鞋子里的棉花一起露了馅。
鲁迅见此并未作出太大的反应,但在心底里,他多少有些不悦。
弄巧成拙的朱安很是羞愧,好在,有红盖头顶着,没人能察觉她的异样。她尴尬地穿上塞满棉花的绣花鞋,如木偶一般地与鲁迅走完了仪式。
新婚夜,朋友们把鲁迅送进洞房。新婚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但从第二天鲁迅的一个细节可以推测:当晚,两人尤其鲁迅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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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但对于鲁迅而言,这个洞房花烛夜却恰有些不幸。
第二天早上,鲁瑞发现儿子鲁迅竟眼皮浮肿。通常眼睛浮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睡好,另一种是哭了。接下来的另一个细节直接将第一种可能排除了:鲁迅脸上染了靛青。
鲁迅的枕巾正是靛青,能让靛青染到脸上,原因可想而知:泪水打湿了靛青枕巾。
鲁瑞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正因此,当鲁迅第二天(亦说第三天)要求到她房间休息时,鲁瑞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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