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流芳】林则徐,千年帖学的落日余晖(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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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学之光
落日余晖
林则徐处于乾嘉学派书法活动和清代碑学思想初起之间,但走上仕途后他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研究上古金石文字,因此和乾嘉学派相比,林则徐书法少了一些金石篆隶的临习。饶是如此,他与乾嘉学派中各家的书法成就也是难分伯仲的,因为无论是乾嘉学派还是晚清帖学的发展,基本脉络还是限定于晋代行草、唐代楷书、宋代行书等范围内。但是,晚清帖学到了林则徐这里情况并不令人乐观。
虽然林则徐书法在晚清帖学阵营可谓其中的佼佼者,其书法英雄之气和高洁情怀令人钦佩,可谓中国千年帖学的落日余晖在林则徐这里闪现出一点亮光。但是如果将林则徐、晚清帖学四家等书法成就与明代吴门书派、祝允明、张瑞图、黄道周、傅山、王铎等等相比,多少有些黯然失色。
林则徐 行书节录圣主得贤臣颂
84×164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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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描述这一时期书法状态:“乾嘉以后,随着碑学理论的兴起和书法风气的转变,帖学书法逐渐流于单调和僵化,特别是科举考试与官场中使用的‘馆阁体’书风的影响,使学习法帖者越来越被方整、光洁、均匀的教条所束缚。”从林则徐书法中,我们的确可以看出馆阁体书法的重要影响,这也从一个侧面印证晚清帖学逐渐衰疲之事实。
在林则徐的时代有阮元、包世臣二位碑学理论的兴起,后期又有康有为进一步深化碑学理论所著的《广艺舟双楫》,碑学影响更为深远,甚至欲以碑派取代二王以来的千年帖学。虽然在理论上遭受了不少诟病,实践上也没有使得清代书法取得根本性突破,但不可否认的是后期清代碑学进一步将清代帖学推入发展艰难和危机的境遇之中。这是时势使然。
总而言之,林则徐的书法,先学柳公权与颜真卿。颜体壮实刚正,柳体秀劲挺拔。他融会颜柳,又自辟蹊径,另树一帜;笔力犀利,刚劲之中带秀气,结体端直平正,和他的为人作风一样,给人以刚毅正直之感。
有的书评家,常把林则徐书法归入“馆阁体”一路,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林则徐的日记、尺牍,均为行书。他的行书书体工整而时带“飞白”连笔,更为劲秀动人。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他的传世墨宝,除日记、书信、条幅外,对联最多。《新纂云南通志·名宦传》说他:“工书法,寸缣尺幅,得者珍如拱璧。”被贬戍伊犁时林则徐也时常写字,所书作品一出现就会被争抢一空。
林则徐的好友,清末影响很大的一位学者——程恩泽说过:“为政若作真书,绵密无间;爱民如保赤子,体会入微。”这是对林则徐“为政”及作书做了概括的评价,颇为贴切。
文以载道,字如其人。林则徐的书法和他为人一样,端重安详,绝无矫揉造作的气息,古今历来的评价也都是极高的,这是不可否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