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莫看雍正重用了不少汉臣,但他的一条死规矩害了清朝( 二 )


是时张廷玉已为保和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 。 雍正以内阁在太和门外 , 侍值者多 , 容易泄漏消息 , 于是在隆宗门内设立军机处 , 作为承旨出政的总汇 。 张廷玉负责拟定军机处的主要制度:“诸臣陈奏 , 常事用疏 , 自通政司上 , 下内阁拟旨;要事用折 , 自奏事处上 , 下军机处拟旨 , 亲御朱笔批发 。 ”(《清史稿·张廷玉传》)张廷玉任职内阁 , 典掌军机 , 又兼理吏部、户部要职 , 俨然是雍正的首揆 。
清朝执行满汉复官制度 , 张廷玉在《澄怀主人自订年谱》卷六中记载 , 内阁大学士行走班次 , “系满大学士领班” 。 如此可见 , 朝会时 , 参预军政要务的张廷玉还得紧跟在另一位保和殿大学士、满洲镶黄旗人马齐的后面 。 而在允祥去世后 , 雍正又命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马尔赛 , 与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详议军行事宜 , 翊赞机务 , 张廷玉又得屈居满洲正黄旗人马尔赛之后 。
两年过去 , 即雍正十年正月 , 在云贵广西总督任上推行改土归流的鄂尔泰 , 一是搞新政颇见成效 , 二是报祥瑞不断翻新 , 被雍正帝特旨招至京师会谈 。
雍正说你不要回去了 , 留在京城任保和殿大学士 , 兼兵部尚书 , 办理军机要务 。
此前文渊阁大学士逊柱和东阁大学士尹泰 , 都兼了多年兵部尚书 , 但雍正并没让他们进入军机处 。 鄂尔泰甫一进京 , 雍正就命他入阁拜相 , 参预军机 , 并以年老让做了十五年兵部尚书的大学士逊柱不再兼任 , 将权力交给鄂尔泰 。 雍正对鄂尔泰极其重视 , 特授了鄂尔泰一等伯爵 , 世袭罔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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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比在阁时间 , 还是论军机处资历 , 张廷玉都是老人 , 而鄂尔泰皆后来者居上 。
即便雍正在张廷玉回老家祭父 , 肉麻地写信:“朕即位十一年来 , 朝廷之上近亲大臣中 , 只和你一天也没有分离过 。 我和你义固君臣 , 情同密友 。 如今相隔月余 , 未免每每思念 。 ”(《清史稿·张廷玉传》)但他还是对鄂尔泰与张廷玉分厚薄 。
雍正潜在地厚鄂薄张的背后 , 就是一面崇满抑汉的镜子!
曾对他不好声色做过证明的礼亲王昭梿 , 在《啸亭杂录》中又揭秘了其中的真相 。
一次 , 都察院的满洲副都御史出现空缺 , 吏部一时报不上合适的人选 。 于是 , 雍正命内阁九卿秘密保荐 。
鄂尔泰举荐工部右侍郎许希孔 。 许是云南昆明人 , 雍正八年的进士 , 该与在云贵一跃飞天的鄂尔泰有过交集 。 或者 , 鄂尔泰看中了许氏是个人才 , 也是自己主政云南时登龙门的骄傲 。
鄂尔泰信心满满 , 认为雍正会给他这位重量级人物面子 。 哪知雍正径直说:小许是汉人 , 没有任职资格!
【爱历史】莫看雍正重用了不少汉臣,但他的一条死规矩害了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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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泰画像
鄂尔泰力挺许希孔 , 说:都察院职掌事务重大 , 我是为朝廷推举人才计 , 一片公心 , 希望皇上不要固守满汉之分的规矩 。
最后碍于鄂尔泰的情面 , 雍正还是录取了许希孔 , 顶了这个“定制”的满官职位 。
“汉人任满缺” , 成了一项特殊的人事任免制度 。 但在称张廷玉为“大臣中第一宣力者”的雍正心里 , 那一道固有的旧制 , 无形中成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政治规矩 。
雍正虽然对鄂尔泰和张廷玉二人非常倚重 , 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互不尊服 , 始终不调和 。 就像他喜欢鄂尔泰、李卫、田文镜 , 却默认了他们的相互攻讦 。
张廷玉与鄂尔泰共事十余年 , 往往同朝议政 , 却竟日不说一句话 。 一方有所过失 , 另一方必微语讥讽 , 使之无地自容 。 雍正熟视无睹 , 放任自流 , 潜在地在权力中枢划定满汉界限 。 他最后放心地将二人留给乾隆辅政 , 抑或合理利用与相互制衡 。
帝王心术是高深莫测的 , 也是瞬息万变的 。 雍正大肆重任张廷玉、李卫、田文镜等 , 但早在修改公示的康熙遗诏中 , 以“自古得天下之正莫若我朝” , 标榜康熙首倡满洲统治承继了中华王朝正朔 , 具备了王朝统治的最大合理性和合法性 。 这既是康熙的政治制度 , 也是雍正的满汉区分 。 后来雍正在《大义觉迷录》中 , 旗帜鲜明地说:“本朝之得天下 , 加之成汤之放桀、周武之伐纣 , 更为名正而言顺 。 ”
【爱历史】莫看雍正重用了不少汉臣,但他的一条死规矩害了清朝】时至清朝中期 , 富有雄才大略的雍正以帝王之尊 , 在庙堂之上固执地厚此薄彼 , 在不同角落深化满汉之间的族群对立 , 挟裹着清初入关时强烈的民族征服和民族偏见 。 这是经历过长期战事而重构社会秩序的一大思想误区 。 他的这种崇满抑汉的政策不足 , 直接影响到后继之君乾隆秉承声气 , 堂而皇之地宣扬“自古得天下之正 , 未之有比也”(《清世祖实录序》) , 大张旗鼓地为本朝争正统玩形形色色的政治手法 , 于直接服务自己的满汉大臣如此 , 就是在马戛尔尼及英国使团带来的新事物面前 , 更以一种天朝上国的孤高姿态 , 鼓捣着一种严重缺乏政治自信的立国理念甚嚣尘上 , 最后迷失了东方强国的航向 , 成了另一种“未之有比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