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怎么就尽了?"此刻,老头就是卞朝眼中的救星,卞朝在想怎么能想方设法地把对方给留住 。
"‘十人十口’,也就意味着是十次问答,现在掐指算来,老朽正好为你拆了十次字,第一次是‘卞’,第二次是‘上’,第三次是‘卡’,接下来分别是‘雀’‘继’‘续’‘死’‘朝’‘晁’,一个收尾的就是现在的‘巢’,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十次 。唉,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啊!"老头一边说一边摇头,同时还动手收拾起了摊子 。
"不,老神仙,你听我说,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啊,你把命给算没了,你不能见死不救,这样是杀人不见血啊!"情急中,卞朝也顾不得礼节了,一把抱住了准备离开的老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抱住自己正在流逝的生命一样 。
老头没有挣扎,只一个劲地往后看,卞朝也也跟着扭头瞧了一下,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一辆巡逻的警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停在了他们身边 。
把在街边又喊又闹的卞朝带走了 。这是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带给了卞朝最黑暗的绝望 。
.十月十日
在派出所里关了几个小时,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后,卞朝才被放出来,这时,老头早已开溜,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踪迹 。
老头的消失,彻底摧垮了卞朝,他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开始在街头游荡,直到凌晨的钟声敲响,才又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十月十日来临了,老头的拆字预言就要启动了,自己的命运终将如何呢?
午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吹得卞朝受不了,身上又没钱,无处可去,因此在犹豫半天后,卞朝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
一进门,卞朝就愣住了,他原以为,指不定有啥倒霉事在等着自己呢,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昔日凌乱的家中此刻竟焕然一新 。客厅里开着吊灯,亮着柔和的光 。雀儿脸上浮着两片红霞,正在含情脉脉地等他 。她见到卞朝灰头土脸的样子后,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责骂,反倒是主动迎上去,温柔地替他解下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同时笑吟吟地将卞朝拉到圆桌边,那里已摆好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开好了一瓶窖藏几十年的拉菲红酒 。
世界怎么了,是所有人都活颠倒了吗?卞朝觉得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倏忽之间,自己就在天堂地狱间跑了一个来回,连雀儿都开始变得温柔起来,那么万物,还有是不可征服的?
卞朝想到了拆字老头的预言,再面对此刻的现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老头只能猜中开头,却无论如何也猜不中的结尾 。
他认为自己会死,而实际上,自己不但没死,反而变成了这个家中的上帝!
见卞朝一个人在疯癫大笑,雀儿始终温柔地看着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她站起来,斟满了两大高脚杯的红酒,递了一杯给卞朝,再端起自己的,举起来,轻轻和卞朝碰了一下 。
干杯!卞朝一饮而尽,雀儿看卞朝喝完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轻轻将杯口搁在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完,直到一滴都不剩 。
"卞朝,我有话想对你说 。"时间气氛都刚刚好,雀儿说道,"你我这段时间为会痴迷奇门八卦、占卜算命吗,那是因为我怕 。有一天,我打开门一看,竟然发现了那张消失了十年之久的《歌女》的唱片,它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冥冥中注定,也许报应就了,可我费尽心机,又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所以,我才努力地去学习占卜算卦,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我们自己的命运 。"
雀儿的话听得卞朝很不自在,便连忙宽慰道:"说那些干,都过去那么久了,或许只是个恶作剧罢了 。"
雀儿仿佛是接卞朝的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突兀地感叹道:"是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这话?"卞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该不会……"下面的话卞朝问不出来了,因为雀儿嘴角淅淅沥沥的鲜血已了一切问题 。卞朝像见到了厉鬼一样,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浑身簌簌发抖,拼命向墙角躲去 。
"卞朝,别怪我,酒里有毒!这两天,我遇到了一位算命,他说我们的只能是……十月十日……殉情……很好……解脱了……希望你记……记住我们……的……美好……"雀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头就无力地垂下了,软绵绵地抵在了桌子上 。
卞朝害怕到了极点,很想走过去看看她,可等他挪步时才发现,脚边的木地板上不知何时,也正在滴滴答答地滴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