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三星堆的考古发掘总能引起轰动 三星堆考古新发现( 二 )


为什么三星堆的考古发掘总能引起轰动 三星堆考古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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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丝绸之路研究论集》,主编:段渝,版本:巴蜀书社,2008年8月 。
不得不说,受限于考古出土材料的影响,在这一经典论述中缺失了直接的物证——出土丝绸 。也正因为巴蜀地区一直以来没有发现汉代以前的丝绸,学界普遍以《史记·大宛列传》中张骞通西域闻见蜀物为依据,对于先秦时期的南方丝绸之路的情况仍是将信将疑 。
如今三星堆三、四号坑新出的丝绸痕迹可以很好地为先秦时期南方丝绸之路研究提供直接的物证,从而提高整个学界对于南方丝绸之路的认知水平 。除此之外,三、四号坑发现的丝绸痕迹遗物,对进一步深入认识巴蜀历史文化很有意义 。
三千年前的丝绸遗物为“支那”(丝之国)指成都的说法提供了新证据 。“支那”一词向来被认为指古代中国,但具体指古代中国哪一地区,则众说纷纭 。“支那”(Cina)本是梵文语词,见载最早的文献是公元前4世纪古印度孔雀王朝大臣Kautilya(译考底里亚)的《政事论》 。季羡林、方国瑜等先贤认为该书中“cinapattasca cinabhumijah”是“支那产丝与纽带(成捆的丝),贾人常贩至印度” 。也就是说“支那”的本义是古印度人用于指代产丝之国的专名 。段渝先生根据先秦时期古蜀与古印度(身毒国)之间存在着广泛的贸易通道,蜀地所产的丝绸、布匹、织皮都可输入古印度,而《政事论》中记载的“支那”正是形容产丝之国——古蜀 。
此外,从上古音韵看,无论是梵语Cina或是由此派生的波斯语cin、粟特语Cinastan都可与“成”的古音近同 。综合历史和音韵两方面的证据,段渝教授最早指出“支那”乃实指古蜀之成都 。
然而,这一观点在学界影响并不广泛,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古蜀成都作为“丝之国”的证说,一直都缺乏直接的物证——战国及以前的丝绸文物 。而今,三星堆出土三千年前的丝绸遗物可以很好地补充这一缺憾 。
三、四号坑出土的丝绸遗物并不是孤立存在,早在1986年三星堆遗址一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大立人神像的外身披着制作精美的外衣,外衣雕刻在青铜器器表 。从古蜀已有丝绸遗物看,这件贵族用的精美外衣也应当是丝绸制作而成 。也就是说,商周时期的古蜀不仅是生产丝绸的中心,而且其丝绸制作工艺也当首屈一指 。
【为什么三星堆的考古发掘总能引起轰动 三星堆考古新发现】顺便提一句,有学者曾指出春秋战国时期蜀地丝绸工艺水平很高,远销长江中下游地区 。看来,蜀锦的工艺水平能够冠绝全国也是有其渊源的 。
黄金面具:见证横跨欧亚大陆的文化交流
为什么三星堆的考古发掘总能引起轰动 三星堆考古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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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土的黄金面具残片 。图片来源: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官方微博 。
最引人瞩目的,当数三星堆遗址五号坑出土的那面残缺的黄金面具 。它是该遗址目前所出同类器物(黄金面具)中之最 。
三星堆文物修复专家已经对这件文物进行初步的测量和恢复 。通过图片辨识可知,这件黄金面具的风格与1986年三星堆一、二号坑所出其他黄金面具差异不大,都属于大嘴巴、高鼻子、三角立眼、双大耳有穿孔 。
除了黄金面具之外,三号坑可见的还有许多青铜人物雕像,风格有全身、半身人头、圆柱雕刻等形式 。虽然三号坑目前还没有完全清理完毕,从目前报道数据来看,大体上与1986年一、二号坑所出青铜雕像风格一致,文化内涵亦近同 。
这些十分有特色的古蜀青铜雕像群反映了什么样的文化内涵?段渝教授早先的研究论述可以作为一个参考:
这些人物雕像的冠式、发式各异,显然不属同族,反映出古蜀文化广泛的民族构成,它们与大立人雕像,形成了有层次、有等级、有中心的结构 。三星堆青铜雕像群展现出的是大型礼仪中心与王权结构相结合的内涵,有着深刻的民族和文化内涵,及深厚的社会背景 。易言之,三星堆遗址所出青铜雕像群是古蜀国王用来区分古蜀国家的社会阶层结构以及权力秩序,这与中原殷、周王朝尚用青铜容礼器的风格迥异 。
那么这种有别于中原地区的古蜀青铜雕像群及其功能的文化源自何处?
上古时代的西亚、埃及、爱琴海区域以及印度,都是古文明发源地,都有高度发达的青铜文明 。距今7000年开始青铜雕像群已在这些地区普遍传播,成为一种文化传统 。如古埃及大型青铜雕像的铸造可追溯到公元前2200年 。古代西亚阿卡德王朝统治者有精美的青铜雕像 。古代爱琴海文明中出现国王脸上戴黄金面罩 。古印度摩亨佐达罗城址(公元前2500-2000年)也有青铜人像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