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宋玉奉诏作《大、小言赋》，获封“云梦之田”〔14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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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大言赋》
这次的奖励，有言在先，胜出者，尊上座。而他们四人，君臣有分，一人为君，三人为臣，君臣之界，尊卑之限，不可逾越；再者，他们四人，襄王年长，其子也比宋玉大，宋玉是四人中最小者，按常理，遵礼制，大小有序，他也只能奉陪末座。可是，今天是奖赏优胜者，襄王又是金口玉言，于是，在襄王他们三人强制下，年仅16岁的小侍从宋玉，被拥上“上座” ，而奉陪下座的，竟然是三位年长者，而且身份可怖，一位君王、两个大夫！
这是等级森严的君主专制制度下，一次骇人听闻的英雄排座次，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四、“说小言”宋玉又胜出，获封“云梦之田”
《大言赋》整理入册后，襄王意犹未尽，不久，又组织“说小言”比赛。
这次，景差第一个交卷，他读道：“身体如蚊翅轻巧，形状像蚤鳞微小，乘着飞沙，一路风尘，迅速浮飘，突然纵身一跳，越过九重云霄，经过针眼，穿过罗巾，飙然疾飞，忽隐忽现，不知所踪了。 ”具体渺小，形象生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唐勒可信心十足，接口便念文稿：“分开稻糠做车，剖开秕糟做船，飘然投入杯水中，仿佛置身汪洋大海，凭着飞蚋的眼睛顾盼，附着在蠓虫身上遨游，但愿隐隐约约，不为天敌目标，推究生死，颐享天年，不必为例外担忧。在苍蝇的胡须上居住，在毫毛的尖端上设宴，烹了虱子的腿，切下虱卵的肝，聚会九族，共享大餐，而丢弃的残羹剩饭，仍洋洋可观。 ”
唐勒的赋文，洋洋洒洒，有故事般的生动，有寓言般的精彩，又细微渺小，小得震撼人心，堪称上品，难以超越。而宋玉呢？他胸有成竹，似乎左券稳操，不慌不忙，展卷诵读：“‘无内之中，微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物’ ，也就是说，在没有空隙的中间，却有细微的东西在暗暗生长。比划它，没有形象；说明它，没有名称。朦朦胧胧的，没有身子；昏昏暗暗的，没有影子。出身于无迹之家，超越于空间之域，比羽毛的尖端还要纤细，比初生的茸毛还要小巧；近观则渺小到无，远望则几乎什么都没有，眼明的离朱为之叹息，连神仙也辨不清真象。 ”念到这里，他望着两位兄长，也不谦虚地说， “你们俩说的东西，都是感性存在，能作用于我们的感观，算是‘大大’的，不能说‘小’ ，哪有我说的精微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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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小言赋》
一经提醒，大家豁然开朗！宋玉说的，已经把“具体的小” ，引向“抽象的小”了，还真是超越了人们的感观，属于老庄哲学的“道可道，非常道” 。哲人高瞻深思，认识世界当然高出常人。此道的观点，是“非常之道” ，也就是说，世界上最小的事物，应是“比之无象，言之无物。 ”而当我们面对宋玉描绘的“精微”物时，我们的视觉已经难以发挥作用，只能依据他的描绘，凭借想象力跟着他，去体察那一种看不见，摸不着， “比之无象，言之无物”的“精微”物了。当然，我们运用现代物理学的分子结构知识，并借助显微镜来观察，认识宋玉的精微物，是很容易的，这有当别论，但他们毕竟是2200多年前的古人，能这么认识精微物，见识也太难能可贵了，其水平是很高的。他们对最小事物的认知，跟对最大事物的认知一样，都超越了一般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能力，从而把夸张手法运用到两个极致，在自己的作品中，创造出极大的与极小的事物，而这两种事物，同样惊心动魄，同样产生出震撼人心的伟大与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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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之田字幅
这次比赛，襄王主持，但他弃赛。他说：“比赛结果，不言而明，又是宋玉胜出。按照既定赛规，上次‘赐上座’ ，不算明赏；这次当赐封宋玉‘云梦之田’ ，制册授封，终生享用，以资奖励。 ”
五、宋玉晚年在“云梦之田”写作述怀
考烈王14年〔前249〕，令尹黄歇专权，宋玉被免职。这时他50岁，失去俸禄，退居封地，依靠“云梦之田” ，写作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