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换房时代,上海人想拥有一间新居有多难?

:原题为_周到|换房时代,上海人想拥有一间新居有多难?。
周到|换房时代,上海人想拥有一间新居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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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屋还不能买卖的年代 , 上海人要想改善居住 , 除了等待分房 , 只能通过互换房子 。
以房换房 , “通关”难度丝毫不亚于今天的二手房交易 。
但有需求就有市场 , 上海人“腾挪搬移”的智慧 , 早在换房时代就体现出来了 。
狭小的居住空间逼出换房
房子是可以拿到市场上买卖的——这件现在看来司空见惯的事 , 其实是1980年代以后才出现的 。
在1991年5月1日《上海市住房制度改革实施方案》正式实施前 , 绝大多数上海人住的房子都是“公有住房” 。
住户没有产证 , 持有一张租用公房的凭证 , 也就是俗称的“蓝卡” , 每个月需要支付房租 。
在那个年代 , 房屋买卖相当于天方夜谭 。 但是 , 早年上海的居住条件实在太困难 。
难到什么程度?资料显示 , 1978年 , 上海人均居住面积4.5平方米 。
如果是一家三口 , 就住个13.5平方米的房子 , 相当于现在公寓楼里一间次卧那么点大 。
活跃的民间换房市场 , 是被狭小的居住空间逼出来的 。
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戴晓波说 , 在那个年代 , 上海的民间换房市场可能是全国最活跃的 。 除了居住空间紧张外 ,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上海88%的住房是“直管房” , 是由房管局直接来管理的 , “单位自管房”  只占12%(注:来自1990年的统计数据) 。
北京则正好相反 , 八成以上的房子是“单位自管房” 。 “一块地方用于办公 , 旁边一块地方是家属院 , 你有工作 , 才给你住 。 人对单位的依附性强于对社会 。 ”
“但上海不是 。 政府大量建新村 , 单位出资将房子买下分给职工后 , 就划拨给房管局管理;单位自己出资建设住房 , 分给职工后也划拨给房管局管理 。 ”
戴晓波说:“因为房子的产权都是房管局的 , 为方便群众 , 政策允许居民互换住房 , 所以上海才会出现调房市场 。 ”
当然 , 还有更具体的换房原因:邻里矛盾、儿子结婚了想分开住、改善煤卫条件……
总之条件再艰难 , 只要有一点空间 , 就阻挡不了上海人在换房这件事上动脑筋 。
换房改变人生轨迹
静安区一家颇有名气的小饭店老板周建国(化名) , 通过三次换房改变了人生轨迹 。
周建国是1958年出生的 , 小时候一家人挤在顺昌路上7平方米的亭子间里 。
他每天晚上都睡在床和桌子之间那条窄窄的过道里 , 地板被磨得光亮 。 那时他暗下决心 , 长大后 , 要让家人住到好地段、住进体面的房子 。
到70年代 , 父亲的单位分了一套20多平米的房子 , 就在原来7平方米房子附近 。
作为家中长子 , 周建国刚20岁出头 , 就开始在换房上动脑筋了 。
当时市中心名气最响的民间调房市场在淡水路 , 还有复兴中路的上海跳水池(旧址)对面、长乐中学操场、云南路等 , 都是自发形成的 。
在调房市场里 , 大家打招呼的问候语是:“侬啥房子(你是什么房子)?”
先看对方是石库门房子、新式里弄还是老洋房 , 接下来再聊房子面积、地段、楼层、朝向、煤位状况等 。
不但如此 , 大家的“接头”方式也是相当单一 。 没手机没微信 , 换房的两家人想约下一次碰头 , 只能提前讲好时间地点 , 或者通过弄堂口的公用电话联络 。
周建国晚上没事情做 , 就去淡水路兜圈子 。
夜晚换房市场人气十足 , 电线杆上贴满了像“老军医广告”般的房屋信息 , 上街沿站满了人 , 交头接耳、热热闹闹 。 到了周六晚上、周日下午 , 场面像在赶集 。
他人生的第一次调房是在80年代初 。
在周建国心目中 , 自己住的房子地段不灵 。 “人都有虚荣心嘛 , 我觉得住‘上只角’、住好房子 , 更加有面子 , 跟人家讲起来 , 感觉两样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