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红对此话深信不疑 , 扛了包袱 , 来到城里 , 又恰好在劳务市场捡到了李明芳的身份证 。
偏偏遇到了我跟老公急着找保姆 , 恶魔被我跟老公带回了家 。
刘爱红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 把儿子的地址给了老公 , 她告诉老公 , 儿子现在叫丁龙 , 是她死去儿子的名字 。
我颤颤地接过那张字条 , 地址是一个修车铺 , 我鼻尖一酸 。
我跟老公踌躇许久 , 最终决定还是告诉邢涛真相 , 邢涛坐在我们对面 , 静静听着 , 喉结耸动 , 最后泪盈于睫 。
“爸 , 妈 , 即使我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 我以后也会赡养你们 , 你们把我养大 , 我必会陪你们到老 。 ”
“这些年你们对我的好 , 我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 。 ”
“我陪你们一起去找他 。 ”
本文插图
4
第二天我们举家驱车去了那间修车铺 , 远远看见一个小伙子 , 浓眉大眼 , 招风耳 , 双手仿佛从焦油沟里捞出来 , 黑黢黢 , 看见我们驻足 , 走了过来 。
“要修车吗?我们现在办卡有优惠 。 ”
“你是丁龙吗?”
“是啊 , 你们是......”
我再也控制不住 , 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 , 泪水如开闸洪水 , 奔腾而下:“儿啊 , 我是你妈啊!”
丁龙挣脱了我的双臂 , 诧异望向我 , 下巴久久合不上 , 红了眼眶 , 往后退了好几步 , 嘴唇颤动 。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们知道这二十几年 , 我过的什么日子吗?”
我情绪激动 , 整个身子抖成筛子 , 早已说不出话 , 还是老公镇定 , 跑上去安抚了丁龙激动的情绪 , 告诉他事情首尾 。
丁龙听到最后 , 缓缓蹲下身子 , 掩面痛哭 , 我注意到他手臂上有一道道的疤痕 , 心尖一颤 。
丁龙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感慨老天爱捉弄人 , 要怪只能怪命 。
丁龙渐渐接受了我跟丈夫 , 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那个“母亲” 。
我要了他电话 , 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电话 , 嘘寒问暖 , 丁龙话不多 , 几乎都是我在说 , 他嗯嗯两句 。
我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 然后送到丁龙的修车铺 , 给他买西装 , 衬衫 , 皮鞋 , 陪他说话 , 试图打开他的心扉 。
丁龙也懂礼貌 , 每次见到我都笑脸相迎 , 谢谢我送他的礼物 , 但一直称呼我阿姨 , 我知道毕竟分别二十几年 , 改口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
我知道他这二十几年过得很不好 , 但当他跟我吐露心扉时 , 我还是震惊了 。
“父亲酗酒 , 赌钱 , 家里全靠母亲一人赚钱 , 老家穷 , 母亲就去城里打工 , 父亲不管我吃喝 , 我总是被寄养在亲戚家 。 ”
丁龙顿了顿 , 侧过头 , 点燃一根烟 , 面部陷在阴影里 。
“那些亲戚都是势利眼 , 经常打我 , 骂我 , 让我干粗活 , 有次我被打急了就跑回了家 , 结果换来父亲更暴力的毒打 , 有次我被父亲活活打晕 , 头上现在还留着疤 。 ”
“我读书成绩很好 , 老师也很喜欢我 , 但父亲在我初中毕业后 , 就逼母亲不许再供我读书 。 我在工地搬过砖 , 在厂子里做过操作工 , 还在夜场干过 , 都没赚到钱 。 ”
“后来我谈了女朋友 , 人不错 , 说不嫌弃我穷 , 就是不喜欢我在夜场干 , 我就辞了职 , 找了修车的工作 , 结果她却跟一个老板跑了 。 ”
丁龙无奈地摇头 , 踩灭了烟蒂 , 望向我:“我就是一个社会底层的渣渣 , 没学历 , 没钱 , 一事无成 , 脾气暴躁 。 ”
我心似绞梅的青汁 , 酸楚得要命 , 丁龙没错 , 生长在那样的家庭 , 颠沛流离 , 寄人篱下 , 忍受暴力 , 性格怎会没缺陷?
我跟老公动用了人脉关系 , 给丁龙找了份稳定轻松的工作 , 又小心翼翼问他 , 愿不愿意住家里 , 丁龙低头不语 , 我心急如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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