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 为了帮闺蜜脱离苦海,我差点废了她老公,那些往事涌上心头( 二 )


香兰的壮举 , 彻彻底底征服了春花 , 两个女人长达一生的友情就这样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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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泼辣能干 , 春花心灵手巧 。
在最为缺衣少食的年代 , 香兰带着春花一起去挖野菜、捡煤渣 , 去郊区田里翻捡遗落的土豆地瓜 。
晚上 , 春花在灯下教香兰做手工 , 把大人的毛衣拆了 , 给孩子们织小毛衣 。
大人的毛衣已经穿了很多年 , 一拆一洗几乎全是断掉的线头 。
心灵手巧的春花把它们接起来 , 织出漂亮的雪花、小鹿等图案 , 让孩子们引来大家的羡慕眼光 。
她们彼此陪伴 , 也相互影响 。
在春花的带动下 , 香兰每次外出挖野菜 , 也会摘几把野花回来 , 插在罐头瓶里 。
用香兰丈夫的话说:“你终于有点女人样了 。 ”
而春花呢 , 在香兰的“教唆”下 , 面对老公的暴力不再逆来顺受 。
有一次 , 她老公喝醉后 , 摔了家里的茶杯 。
第二天 , 香兰带着春花把家里的门换了锁 , 把她老公关在门外整整一个星期 。
最后 , 还是街道办出面 , 春花老公写了保证书 , 这才允许重新进家门 。
打那之后 , 他再没敢动春花一个指头 。
春花常说:“香兰啊 , 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底气 。 ”
而香兰呢 , 也不客气:“有我在 , 你必须活得硬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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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丈夫当年是响应国家支援三县建设号召 , 从沈阳来西安的 。
于是 , 香兰也就成了事实上的远嫁 。
那一年 , 爸妈念女心切 , 从沈阳农村辗转倒车来看香兰 。
收到电报后 , 香兰就开始为迎接二老做准备 。
那时候 , 家里就香兰丈夫一个人赚钱 , 日子的拮据可想而知 。
但香兰爸妈来到后 , 还是把一颗心放下了 。
且不说他们来去有车接送 , 家里的摆设都很像样 , 顿顿都能吃上细粮 , 孩子们的穿着也体面 。
在西安住了一个星期后 , 他们心满意足的走了 。
他们前脚一走 , 香兰和春花就开始了乾坤大挪移 。
家里的高低柜是从春花家搬来的;米缸里满满的大米、白面也是从别人家借来的;一双儿女身上的衣服 , 是春花把自己压箱底的面料拿出来赶制的 。
东西完璧归赵后 , 香兰坐在家里抹开了眼泪——想爸爸妈妈 , 想着欠春花好大的人情 。
春花陪香兰也哭了 。
末了 , 她说:“你爸妈离得远 , 我爸妈重男轻女 , 我是他们泼出去的水 , 以后 , 咱俩就是各自的娘家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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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话是这样说的 , 也是这样相处的 。
香兰生女儿时 , 月子是由春花侍候的 。
春花后来生了两个儿子 , 也是由香兰一手照顾的 。
她们真的是天作之合 。
那些年 , 为了贴补家用 , 这两个女人谋划着赚钱 。
于是 , 两人合资给香兰织了一件羊毛衫 。
因为香兰身材高挑 , 人长得漂亮 , 所以春花就让她穿着这件毛衫 , 专门去卖毛线的地方溜达 。
香兰这个行走的模特 , 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
于是 , 她负责招揽顾客 , 春花负责加工 , 两人的生意就此开张 。
春花织毛衣 , 香兰负责缠线、端茶倒水及陪聊 , 配合得天衣无缝 。
春花的手艺渐渐在小范围内知名 , 甚至有服装厂找到她 , 想让她进工厂负责打版设计 。
但春花不肯 , 尽管她做梦都想当“挣工资的人” , 但她如果上岗了 , 香兰就会失业 。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
就这样 , 她们靠织毛衣的手艺 , 帮衬了家里经济 , 让各自儿女都顺利成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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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家里的长孙女 , 我是香兰带大的 。
儿时印象最深的 , 就是她和春花天天都在斗嘴 。
那时候 , 各自的家境都已好转 , 她们织毛衣的生意也已被现代化机器取代 。
她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儿女带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