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与波伏娃的爱情神话是一场糊弄了许多人的骗局?( 五 )
而在黑暗中进行的复数式爱情 , 这样的不忠发生在整个社会里 , 倘若继续将其定义为一种罪行 , 或一种罪恶的懦弱行为 , 到底意义何在?为了弄懂爱情 , “令人倒胃口的文明” , 只知道从这“最美的激情”里抽出“具有强迫性的最后一层关系 , 即夫妻关系”为对象 。 于是傅立叶号召所有人类彻底反对任何将“以婚姻标准来要求爱情保持终生忠诚”的思想合法化 。
然而 , 傅立叶所大肆吹捧的性爱社会与组织性的聚众滥交或全民狂欢式的性爱盛宴都没有关系 。 他所构想的是一个“核心爱情”系统 , 结构复杂却井然有序 。 它允许夫妻与他人建立感情 , 哪怕是比夫妻关系更具优先性的感情 , 抑或性爱关系 。 在尚未完全成熟的资本主义获胜的时代里 , 傅立叶的构想实属罕见 , 女人们不仅仅没有被他遗忘 , 在他看来 , 她们甚至成为了新型道德观的受益者 。 他甚至幻想家庭主妇们将会有一天凭靠“无限的母性”而备受尊敬 , 这股力量还可以让她以同等的热情去爱七个男人 , 与此同时 , 还能给她的孩子带来同等程度的细致关怀 。
那么萨特与波伏娃难道是傅立叶“和谐世界”的追随者?无论如何 , 他们都认为不管忠诚是否具有排他性 , 它都可以存在 。 他们一致盲目地信奉透明化原则 。 在萨特与傅立叶看来 , 凭借着秘密的名义 , 即布尔乔亚式虚伪所遗留的产物——“个人隐私” , 各种罪恶都可以在思想里生根发芽 。 因此每个人都应该公开承认自己的欲望 , 完美的世界就是一座透明的房子 , 这样的思想不得不让人想起杰里米构想出的恐怖的“仪表式”圆形监狱 。
与傅立叶的另外一个共同点则是 , 他们一致认为或许这样的爱情就能摆脱嫉妒的困扰 。 在傅立叶看来 , 在一切都被公开透明的社会里 , 激情会被极大地削弱 , 因为我们有了“被发现不忠后的现实保障” 。 傅立叶也会犯错?对于一个已如此放浪不羁的男人来说 , 想为自己的不忠找“现实保障” , 听起来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 毫无疑问 , 即使对于所有伟大的爱情革命者来说 , 嫉妒依旧是永不消失的暗礁 。
但关于一点 , 即性爱关系可被赋予的意义 , 《恶心》的作者与傅立叶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不同 。 傅立叶毫无将性爱与尊严剥离之意 , 相反 , 他甚至希望为复数式爱情沉冤昭雪 , 并视其为通往“最崇高的情感幻想”的高级之路 。 在傅立叶的世界观里 , “只有真心为他人疯狂后 , 才能拥有他人” , 这点他也曾在《新爱情世界》中明确表示过 。
不管怎样 , 萨特与波伏娃在六十年代成为了一种新型性滥交关系的代表 , 在库尔奇奥·马拉帕尔泰以及其他无数作家看来 , 这两位如同是被世人唾弃的领导者 , 带着“一群来势汹汹却懦弱胆怯的追求自由的孩子” 。 这对存在主义夫妇 , 与所谓垮掉的一代抑或群体性爱模式 , 都毫无关系 。 尽管性欲的狂风可以随意地触动每处经脉 , 尽管身体在兴奋激动 , 而对于这两位高学历的人来说 , 事情也绝非如此简单 。 于此 , 萨特曾多次坦白心声:性情冷淡 , 唯独不恋肉欲之乐 。 “结束之时会有一丝快感 , 但实在微乎其微” , 1974年在接受公开采访时 , 他是这么来描述萨特式性爱的 。
让每个事物符合它本该是的样子 , 这便是萨特与波伏娃所公开表示的爱情观 , 这也与他们在其他诸多领域的观点大致相同 。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严肃的爱情教条 , 并非是所谓的爱情游戏或随机游戏 。 毫无疑问 , 萨特与波伏娃太想革新大众的思想 , 过于想向他们普及与道德无关的性爱关系 , 让每个人都成为梅特伊夫人和瓦尔蒙子爵的信徒 。 在一幕幕风流的性爱情节里 , 我们看到拉克洛笔下的这位虚拟人物——梅特伊侯爵夫人 , 一心践行着最为纯粹、最至高无上的个人自主权 , 对于命运 , 她从不抱任何幻想抑或极端的报复心 , 尽管她的姐妹们都被社会逼到了相反面 。 作为一名为女性争取选举权的现代女性 , 波伏娃 , 更希望推动女性的解放运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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