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生无妻无子,买下别墅苦等60年,等来和未婚妻合葬( 二 )


“嗯 。 ”林乳墨随意一答 , 跟着那男子往前去 , 上到一半的阶梯时她回头望 , 站在这建在半山的别墅上 , 她正好能看见大半个香港的模样 , 是下午五六点吧 , 本应林立的高楼恍若瞬间不复存在 , 现代化的钢筋丛林一律换做了复古的建筑 , 吹过来的风中似乎带着三十年代的脂粉香气 。
走在前面的男子见她停下来 , 也回过头 , “第一次到香港吧?若母亲能收你为徒 , 我带你去看香港的夜景啊!”他笑了笑 , “我叫沈央年 , 如果我没记错 , 小姐是叫叶知寒吧 。 ”
如果这是旧世纪的香港 , 那么她只是一个误入者 , 林乳墨抬起头 , 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沈央年的问题 。 沈央年也看向她 , 这个来自旧时代的青年 , 有一双琥珀色的眼 , 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 , 轻声道:“这个名字 , 真好听 。 ”
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吧 , 那么这世上也一定有命中注定吧 , 或许如他诗中所言 , 人间已落沉睡里 , 她在这场沉睡中 , 误入了时空 。 如果这是一场梦 , 就让她醉死梦中;如果这是一场错 , 就让她将错就错 。
林乳墨扬起了笑容 , “沈央年 , 你也有一个好名字 。 ”
老人一生无妻无子,买下别墅苦等60年,等来和未婚妻合葬
本文插图

她叫叶知寒 , 1939年她十七岁 , 因仰慕沈央年母亲乔暮女士的画作而多次从杭州写信来 , 希望乔暮女士能收她做徒弟 。 而乔女士感其诚心 , 给了她一个上门的机会 , 林乳墨就在这个时候 , 误入花廊 , 她被当做了那个仰慕乔暮的学生 。
通过了乔暮的考试 , 她用叶知寒的身份留在了沈公馆 , 跟着乔暮学作画 。 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叶知寒去哪了 , 这一切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 她应该是活在六十年后 , 她的名字应该是林乳墨 , 可此刻 , 她真真切切的就在1939年的香港 。
“叶小姐 。 ”她在庭中画画 , 听见有人叫她 , 抬头看 , 却是沈央年 。
青年人在阳台上低头问她:“下午我和同学办了一场读书会 , 你有兴趣参加吗?”
“好啊!”
她参加了他们的读书会 , 主题是茨威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 那是她最喜欢的小说 。
沈央年的同学中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 , 合上书后摇了摇头 , “她是多么的可悲 , 她的爱情卑微又怯懦 。 ”
“她怎么可悲了?”最是听不得有人这么评价 , 林乳墨张口就反问 。
那青年推了推眼镜 , “为一个忘记你的人蹉跎一生 , 难道不可悲?”
“呵 。 ”林乳墨笑了 , “因为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放弃 , 就不可悲了吗?爱应该是值得坚持的 , 爱应该……”她说着 , 一抬头就看见靠在窗边看书的沈央年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他在专心致志地听她说话 。
林乳墨咽了咽口水 , 她没有躲避沈央年的眼神 , 接着说:“爱应该不求回报 , 哪怕只是短暂的相逢 , 亦是值得飞蛾扑火 。 ”
哪怕只是短暂的相逢 , 我也想要飞蛾扑火 。 她想 , 这世上的爱 , 真的是一眼万年 。 她穿过那午后的花廊 , 遇见了民国二十八年的他 , 他正值弱冠 , 而她也年华正好 。 纵然其中隔着几十年的差错 , 然他们的相遇却是刚刚好 , 这是命中注定吧 , 一定是命中注定 。
耳边响起掌声 , 她方才从沉醉中醒来 。 微风将窗纱吹得扬起 , 沈央年靠着窗朝她微笑 , 一双如春风含笑的眼 , 那场景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 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吗?”读书会后 , 沈央年问她 , 她点了点头 。
沈央年把书递过来 , “那这书我借给你 , 你再看一遍好不好?”
“我已经看了……”
“再看一遍怎么样?”林乳墨的话没说完 , 就被沈央年打断 , 她无奈 , 只好收下了书 。
夜间闲来无事 , 她拿起白日里沈央年塞给她的那本书 , 翻开时却从中掉落一张纸条 , 上面的字体隽秀却有力 , 想来是沈央年写的 。 她拿起来 , 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