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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藏佛学和藏传佛教的自主创新
印藏佛学研究(Indo-Tibetan Buddhist Studies)是国际佛教研究领域中迄今为止占绝对主导地位的一个学科 , 享有十分崇高的学术声誉 。在西方现代佛教研究学术体系中 , 长期以来印度佛教和西藏佛教的研究合二而一 , 藏学、藏传佛教研究被当作印度学、印度佛教研究的附庸和辅助学科 。这样的局面一直延续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才算告一段落 , 借助西藏和藏传佛教风靡全球所造成的巨大社会影响力 , 藏学研究终于此时在世界范围内强势崛起 , 赢得了学术上的独立和自由 , 但印藏佛学研究的传统至今依然保持强劲势头 。
这种局面的形成当然有其充足的理由和明显的学术优势 , 印度是佛教的发源地 , 印度佛教研究是世界佛教研究的基础 。可是 , 印度佛教早已于十三世纪就完成了从生至死有机发展的一部完整历史 , 待人们于其后五六百年才开始要学术地研究和重构佛教及其历史的时候 , 印度佛教在其本土早已不见了踪迹 , 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文献和实物资料 , 供西方东方学家们去上下求索、钩玄索隐 , 以重现佛教及其历史的真实面貌 。而藏传佛教恰好可以弥补因佛教于印度的消亡而留下的种种不足和遗憾 , 它可以提供印度佛教所不再能够提供的一切 。人们习惯于认为藏传佛教不但来源于印度 , 而且还是印度佛教最忠实和最出色的继承人 。藏传佛教中包罗了印度佛教的所有传统 , 印度佛教中曾经有的 , 藏传佛教中现在还全都有 , 印度佛教中早已经失传了的 , 藏传佛教也把它们全部保存了下来 , 还让它们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藏传佛教不但是一个活着的传统 , 可以让人直接借用来观照已经消失了的印度佛教的全貌 , 而且藏传佛教还拥有一个取之不竭的佛教文献资料宝库 , 它们十分全面和忠实地保留了印度佛教经典的真实面貌 。所以 , 一位接受过全面的语文学、历史学训练和具备良好的佛学素养的佛教学者 , 完全有能力借助藏传佛教 , 特别是它所能提供的用之不尽的珍贵藏文佛教文献资料 , 复原和重构十三世纪以前的印度大乘佛教传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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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Snellgrove所著《印藏佛教:印度佛教和他们的西藏继承者们》(2003年再版)
百余年来 , 印藏佛学研究于国际佛教学界一枝独秀 , 根深叶茂 。印藏佛教学者们用佛教语文学的方法对梵、藏文佛教文献进行精心的整理、解读和细致的比较研究 , 努力复原印度佛教的原貌 , 弄清印度、西藏佛教历史发展的源流 , 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学术成就 。至今印藏佛学研究依然还大有潜力可挖 , 在这个领域内藏学家们尤其可以大有作为 。从印藏佛教研究实践中发展出来的佛教语文学方法 , 是当下世界佛学研究最可靠和最有前景的学术道路 , 它对其他佛教研究的分支学科具有积极的借鉴和启发意义 。但是 , 印藏佛学研究长期的强势发展或亦给人留下了这样一个错误的刻板印象 , 即不仅藏传佛教研究是为印度佛教研究服务的一个附属学科 , 而且藏传佛教本身也不过就是印度佛教的附庸和延续 。藏传佛教似乎与汉传佛教走了两条完全不一样的佛教化道路 , 后者虽然也源自印度 , 但它在传播、接受和交流的过程中 , 以自己的文化传统彻底地改造和征服了佛教 , 最终形成了一个与印度佛教明显不同的 , 具有十分鲜明的汉文化特色的佛教传统 , 并直接影响了日本、韩国等与汉文化有紧密联系的周边民族、国家百姓的宗教信仰 。与汉传佛教形成鲜明对照的是 , 佛教自印度传入西藏之后 , 似乎就一直处在一种停滞和稳定的状态之中 , 西藏佛教固守着印度的传统 , 它没有被西藏化 , 它的身上没有鲜明的西藏烙印 。这显然不是事实!藏传佛教不但与汉传佛教并列为大乘佛教或者北传佛教的两大分支之一 , 而且它也深刻地影响和改变了蒙古、西夏、畏兀儿、满族等民族的宗教信仰 。
稿源:(清华大学人文学院)
【】网址:http://www.shadafang.com/c/hn09129213532020.html
标题: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形象与实相:藏传佛教于世界佛教视野中的多重认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