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年男神终于告白让我做女友,他下句话却让我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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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十年男神终于告白让我做女友,他下句话却让我浑身冰凉

1

“做我女朋友吧。”

唐斐刚从非洲回国,黝黑的皮肤还散发着赤道的热量。

我迫不及待想要见他,想尽蹩脚的理由来机场接他,但我断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我早已在脑海中幻想了千百遍成为他的女朋友,从此天天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招摇过市。

我咧着嘴笑,笑着笑着低下了头,我并不是故意矜持,只是怕抬起头他会看到我微红的眼眶,我更担心下一刻我会忍不住在机场把他扑倒。

“老板的妹妹非要嫁给我,我推脱了很多次,实在不行才请你帮我挡一挡。”

什么?!

我觉得全身冰凉,犹从冰火两重天走了一遭,心从半空一点一点跌落,跌落谷底,跌落深渊。

“好啊……”我尽量让回答的声音不显得干涩,或者颤抖。

即使是这样,也是好的。

唐斐组了局,我、他的老板单源、老板的妹妹单泉。唐斐很隆重地介绍我,仿佛是在面见父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我头一次发现唐斐竟真的有文采斐然的一面。

单源一阵惋惜,他本想招个上门妹夫帮他打理公司,他就可以正式退居二线了,只可惜唐斐全程拉着我的手,以示对我的专情和宠爱。

单泉一顿饭用眼神杀死了我十万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警告我,“不要以为当了唐斐的女朋友,就会成为他的妻子,我想你们家老头是不会答应的。”

一顿饭食不知味,心中却五味杂陈。

即使只是逢场作戏,但我入戏很深,我帮唐斐理了领带,擦了嘴角,搀扶着佯醉的他,把单源和单泉送上了车。他靠在我的身上,鼻子里呼出的气体温热,吹在脖颈上一阵痒。

看着黑色轿车开远了,唐斐离开了我的搀扶,站直了身体,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今天谢谢你。”

我从唐斐的嘴里抢过烟,仿佛天生就会一般,狠狠地抽了一口,憋在胸腔猛烈地咳了起来。

唐斐拍着我的背,我咳了好一阵才把嘴里的话说出来,“你不是很缺钱吗?为什么不从了单泉?不比你在非洲搬山填海好来钱?”

“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唐斐透着缭绕的烟雾眯着眼睛看我,“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想法的?”

“从认识你的那一天。”

我和唐斐的认识要追溯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我是文静乖巧的好孩子,唐斐是状况不断的坏孩子。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我从市一中转学到村镇中学,当时所有的大人都格外叮嘱我要远离唐斐。

但是我常常在很远的地方观察着,唐斐如何像洪水猛兽一般,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有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的目光会穿越人群盯在我身上,然后露出像狐狸一般的可爱笑容。那一瞬间我会突然浑身颤栗,我觉得他一定对我下了蛊。

第一次和他正式接触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我穿过了整个操场,他的下巴尖尖的,汗水从脸颊滑落滴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

原本我只是因为暑热和低血糖而短暂眩晕,可是他快步而来,把我横抱而起,太阳在他的头顶一晃一晃,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神秘的光圈里,等到校医院时,我已经真的晕厥了。

不是热的,是紧张的。

我整个人天旋地转,整颗心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不敢睁眼,不敢看他,但整个心里都是他朦朦胧胧的影子。

缓了一阵,我恢复了些许体力,睁开眼睛,发现他竟然还在那里,我又羞又喜,趁护士阿姨不注意的时候我说:“谢谢你,我叫张若伊。”

他说:“我知道你的名字。”

他笑得很狡黠,他说学校后山有一棵古树,古树一米来高的地方有一个树洞,他藏了红枣送给我。

2

后来我总不自觉,喜欢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时而我飘过的眼神会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我会羞得迅速低下头或者转过身。

可是过一会儿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目光还在那里,又惊又喜。也就迎着他的目光,久久地看着他。

因为小镇治安不好,他会在每天放学后远远地跟着我,护送我回家。

直到有一天,在转口的巷子里,我被不明身份的三五个男孩拦住去路,索要零用钱。唐斐像闪电一般从我的身后窜出,和那些大男孩扭打在一起,被围攻在地上。

我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有钱!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可是他们仍不依不饶地踢打他,“让你多管闲事!”

我翻出所有的零用钱捧在手上喊着:“我有钱!我有钱!”

大男孩们打累了,拿着我的钱走了。

唐斐躺在地上,头发污糟糟,鼻子还流着血。我蹲在地上去扶他,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墙,仿佛要挣脱我的搀扶,坚持着独自站起来。然后背冲着我,一瘸一拐走出了巷子。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颓然地离开,更不明白他明明打不过那些人,为什么奋不顾身地冲出来。

那一天我的裙子上沾了血,我因为不肯说出我和唐斐不算秘密的秘密,生平挨了父亲第一个巴掌。从此以后,每天上下学父亲都会接送我,我再也不曾见到唐斐跟在我的身后。

唐斐白天上课时常在睡觉,听说他放学后打了很多份工。我偶尔会去他打工的地方点一碗馄饨,或者听他唱一支歌。

我唯一一次和唐斐争吵是因为高考还没来临,唐斐就放弃了。他放弃念书,放弃升学,想要早早赚钱。

而我是要去北京念大学的,如果这样,我和唐斐会像两条偶尔相交的直线,从此之后,再无交点。

我不愿这样。

我劝唐斐回去念书,可是唐斐拉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那个女孩为他点了一只烟,唐斐抽着烟问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高考结束,学校张榜的那一天,我在红榜前看到了唐斐。他并没有参加高考,可是他来看榜了。

他说:“恭喜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恨意。

从此以后我会离开这个小镇,而他会留在这个小镇,我们就这样分开,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恭喜。

毕业聚餐,唐斐带着那个红头发女孩,为所有人唱了一首《祝你一路顺风》。那首歌唱得很动情,大家哭着抱作一团。他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着了魔一样冲到唐斐面前,“你复读吧,我念大学时赚钱供你复读,你来北京吧,我在北京等你。”

唐斐笑了,他笑的时候总是很好看。

他搂着红头发的女孩说:“我为什么要去北京?我不会去北京的。”

我们的对话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KTV,同学们起哄的声音像潮水袭来。我转身而逃,不是因为同学们的嬉笑,是因为唐斐的冷漠。唐斐却在身后冲着麦克风喊:“张若伊,我祝你一路顺风!”

3

上大学之后我很快就恋爱了。

慕容昕是一个像唐斐一样有好看笑容的男孩,他们笑起来都像可爱的狐狸,会把人的整颗心融化掉。在见到慕容昕的那一刻,世界上仿佛多了一道光,他填补了我内心深处的空白。

只是,我不太会恋爱,和慕容昕的关系不远不近,两个人之间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什么。

我偶尔会出现幻觉,感觉自己看到了唐斐,仿佛旁边坐着一起自习、一起吃饭的人就是唐斐。我恋爱后没多久,唐斐竟然真的来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来北京?”

他说:“我孑然一人,无牵无挂,哪里好赚钱就去哪里。”

唐斐带了很多小镇的特产,还有各种新鲜的玩意儿,送给慕容昕还有我的朋友们,大家都很喜欢他。

他住在慕容昕宿舍的空床上,他和慕容昕竟成了好哥们儿,两个人常一起打球、撸串、喝酒,凑在一起讲小秘密。

后来有一天他们突然崩了,唐斐打掉了慕容昕一颗牙,慕容昕打断了唐斐的鼻梁骨。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分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龇牙咧嘴互相挑衅。

我应该关心一下慕容昕,可是我本能地来到唐斐身边。

“你绿帽子戴多高了都不知道?!”唐斐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原来唐斐撞见慕容昕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我看着慕容昕,那种感觉很奇妙,愤怒大过嫉妒。而两年前,当我看见唐斐拉着红头发女孩时,嫉妒大过愤怒。

唐斐冲着我的肩膀给了一拳,又拉着我的手腕坐在他身边,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说:“谁都别想欺负你。”

慕容昕坐在我的对面,他静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哀愁,然后莫名地,微微笑了。

唐斐搬出了慕容昕的宿舍,我们背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在学校周边看日租房、短租、长租,最后唐斐看中了一间又暗又潮破得不能再破的房间。

我说换一个吧,他执意要住这里。

我抢着去付房租,被唐斐拉住手腕,他一用力我被拽到他的眼前,仿佛一抬头就会吻到他的嘴巴。

他似乎微微低下头。

那寂静无声的三秒钟,我不知道听到的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心跳。

然后我闭着眼睛,唐斐却躲开了。

唐斐嚷嚷着要庆祝一番,执意请我吃大餐,那一顿饭吃掉他三分之一的房租。我偷偷把钱放在他的书包里,第二天他送了我一条价格不菲的项链,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在唐斐那又暗又潮的破房间里,我缓慢地治愈着并没有太多伤心的失恋,那其实是一段很快乐的小日子。

我趁唐斐白天去打工的时候,第一次偷喝了他的啤酒,第一次偷学抽他的香烟,第一次穿着他的衬衣抱着自己。后来唐斐发现了,也就这么纵容我。

他站在我的旁边像一棵大树,可以挡夏日的骄阳,可以挡冬日的风沙,逛街累的时候还可以当我的代步工具。我喜欢他背着我,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很踏实。我觉得他像一株白杨树,笔挺,高扬,顽强。

我们在一起厮混了两年多,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不谈未来地厮混下去,直到临近大学毕业,父亲安排我出国念书。

临走前的晚上,我不想回学校,赖在唐斐阴仄的小屋里。我们都喝了酒,我蜷成一团,脑袋抵着他的胸膛。单薄的T恤挂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胸肌、腹肌。他的工作总是这么辛苦,送外卖,送快递,修手机,卖苦力的活儿什么都干。

我说:“唐斐,不如一起去念书吧。”

唐斐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脑袋,“我和你的人生设定是不一样的。”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我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又吻,那些和年龄不相称的老茧。

唐斐在出租屋里为我唱了一遍又一遍《祝你一路顺风》,唱得嗓子都哑了。

出国前,我偷偷在项链的背后加上了唐斐的名字,把它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4

时间像是没有尽头,PHD学位读起来漫长而磨人。

法国巴黎阴冷多雨,常年80%的空气湿度,总让我不自觉地想起唐斐阴仄却温暖的小屋。

我的生活自律而平淡,直到突然接到唐斐的电话。

在法国夜晚11点,国内凌晨5点的时候,唐斐破天荒联系我,他似乎很焦急,“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睡觉吗?”

“你别管我是不是在睡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现在安不安全?”

“我在家里啊,怎么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唐斐,竟然比身处当地的我更早知道,巴黎遭遇了恐怖袭击。

法国全国进入了宵禁状态,交通戒严,国境关闭,所有航班即刻取消,全国弥漫着紧张恐怖的气氛。

那一晚我梦见了唐斐。

我梦见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拉着唐斐的手,不停吻着,眼泪抹了他一手。他用另外一只手轻拍着我的后背,他说:“我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可是我还是心疼。

我爬到他的身上,仰起头想要吻他,可他用力地抱着我,把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使我动弹不得,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并非仅仅是一时冲动,可是他在努力克制,那一晚我们就那么抱了一整夜。

这个梦很绵长,清晨的枕巾很潮湿。

法国国境重新打开,航班通行之后,唐斐来了。我去机场接他,第一个问题显得很可笑,“你怎么有钱来法国?”

“我来这边买建材。”

我离开的这几年,唐斐通过自学自考攻读了夜大,目前供职于一家地产公司,公司的主要项目是非洲援建。

可是整个法国局势紧张人心惶惶,他来这里买什么建材。我嘲笑:“你们老板可真大方!”

他也仰头笑了,“是啊,毕竟以后是要给我们老板做上门妹夫的人啊!”

一句话不露痕迹,戳中要害,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毙了很多我心中残存的也许。(原题:《用情何必至深》,作者:三分钟小姐。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