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人的不仅有吓尿体,还有捧尿的文化怪胎( 三 )


说到这种后现代式的胡言乱语,我想到了学术界的一件事。1996年春季,美国杜克大学出版的著名后现代学术季刊《社会文本》发表了纽约大学物理学教授苏卡尔的一篇论文,题为《逾越边界:关于量子重力学的转化性阐释》。这篇论文引用了从爱因斯坦、波尔、海森伯格到德里达、拉康、德勒兹、李欧塔等大家的219篇文献,有109个注释,以雄辩的文风“论证”:量子重力学摆脱了“绝对真理”与“客观现实”之类的传统观念束缚,是一门“后现代科学”。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苏卡尔在这篇论文发表后不到3个星期时发表声明称,那篇论文完全是他蓄意胡编的荒谬之作,是想以恶作剧的方式进行一次“物理学家对于文化研究的实验”,测试一份具有权威地位的、由著名学者等参编的文化研究刊物究竟有怎样的学术标准,看看它是否会采纳一篇漏洞百出、荒诞之极但编造得貌似有理且投编辑所好的文章。不幸的是,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

这首恶搞之作也检测出了诗界的鱼龙混杂。诗,本来很好的一种文体,却越来越沦落为一种没标准、任人打扮的地摊货。诗,作为文体,应该有一定的格式,有诗韵诗意,有诗的内涵和艺术的表现张力。当代诗却在世俗化、网络化、粗鄙化的过程被解构,什么玩艺儿都可以披着诗的外衣招摇撞骗,把正常的语言断一下句,就成诗,会用回车,就敢叫诗。段子改下格式,就摇身一变成为诗。这种自我矮化式解构,将一种好的文体变成了一句骂人的话:你是诗人吧?你们全家都是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