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心灵的高原》(下)|降巴克珠一家三代忠勇报国记
焦凡洪 / 编文
杨子力 王海沣 / 绘画
37. 2009年初,连队的一班长出现空缺。上级拟从其他连队选调一位军事训练尖子欧伦波来担当这个重任。降巴克珠找到指导员刘金友拍着胸脯说:“我要竞争一班长!”刘金友说:“好呀,是英雄是好汉,比武场上见!”这也促成连队党支部出台了一项规定:连队选任班长采取考核、竞聘上岗。
38. 降巴克珠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这次比武六项科目,除五公里越野外,其余的他全部败给了欧伦波。结果欧伦波出任一班长,降巴克珠当了三班长。
39. 降巴克珠不灰心、不怄气,主动去找欧伦波拜师求教。开始欧伦波以为降巴克珠是做做样子找个台阶下,可后来被降巴克珠那种刻苦学习、顽强拼搏的精神彻底折服了。
40. 轻武器射击,为求举枪的稳固性和瞄准的精确性,训练时,他在步枪管上放弹壳,前端挂水壶,盯着目标半个小时纹丝不动。
41. 降巴克珠投掷手榴弹最远成绩是四十米。为了训练练臂力,他一有时间就上操场去抡大锤,抡完了大锤又去爬单双杠,直练得胳臂肿、手掉皮……终于使投弹成绩提高到了五十五米。
42.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1年,降巴克珠终于以无可争辩的考核成绩,站在了全旅一营一连一排一班长的岗位上。可降巴是个“永不满足”的人,下一个目标又盯上了三营七连他的藏族同胞杨武。
43. 一连和七连都是全旅的尖子连队。一连仗着编制序列排行老大,而七连曾被授予“马定夫爱民模范连”的荣誉称号,两个连队干什么都较劲。杨武与降巴克珠是乘同一列火车入伍的老乡,军事训练在全旅赫赫有名。
44. 连长把降巴克珠在内的班长骨干召集一块,讲得慷慨激昂:“一连就是有排头就站,有红旗就扛,有第一就夺,不能‘掉链子’,要灭七连的威风,就必须在训练场上把他们全部拿下!”连长还特意买了一只烤鸭让降巴克珠独享,给他加油。
45. 杨武、降巴克珠这两个康巴汉子,在官兵们的呐喊助威下,开始了一场五公里武装越野的比试。结果,降巴克珠又逊一筹……
46. 降巴克珠决心减轻体重,增加耐力。从此,无论在什么样的天气条件下,他练长跑都把一件雨衣贴身穿上,外面再套上罩衣,跑一个五公里下来,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四十天天后,他的体重由六十七公斤减到了六十一公斤。
47. 心血和汗水浇开一朵朵战地之花。降巴克珠终于连续以军事比武总评第一的成绩,独占鳌头。
48. 降巴克珠被选为全旅的特战精兵,集团军和军区一系列军事大比拼在等待着他,这迫使他思考:怎样正确处理好刻苦训练和科学训练的关系?怎样实现由传统特战精兵向信息化特战精兵的转变?
49. 他抓住参加集训的机会,向军区高级教练肖汉章请教,制订了一套新的体能训练计划。他还编写了一本体能训练小册子,把积累的经验提供给战友们。
50. 连队配发的新型号步枪,检查镜一直没发下来。新装备延续老方法,训练成绩不理想。降巴克珠在原有手枪检查镜的基础上,改造研制出适合新型号步枪的检查镜,提高了射击瞄准精度和训练成绩。他还摸索了改进据枪姿势、排除瞄准虚光等方法,被官方誉为“枪王”。
51. 以顽强的精神挑战生理极限,以科学的态度攻占知识高地,降巴克珠如虎添翼,驰骋在白山黑水的训练场、演习场。他先后被评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沈阳军区特战精兵”,一次荣立三等功,两次荣立一等功。他把得到的一枚枚军功章珍藏在那个红木匣里。
52. 有人曾做过统计:降巴克珠当士兵六年多,在训练中跑了六千四百多公里,扛圆木一千一百吨,相当于扛了十八节载重量六十吨的火车皮。
53. 降巴克珠深知,和平时期的军人,没有战斗的终结和战争胜利的欢畅,有的只是向未来打赢目标的不断进击。
54. 2013年5月4日,降巴克珠又英姿勃发地站在了军事比武场上。发令枪响了,降巴克珠像一粒子弹飞了出去,就在他将要跨过云梯的一刹那,他被卡倒了,头重重地撞在云梯的铁框上,顿时满脸是血。他艰难地爬起来,又勇猛地向前冲去……当他踉踉跄跄冲到终点时,一头栽倒在地上。最终,他又以总评第一的成绩夺得冠军。
55. 他在日记中写道:“伤疤是军人的勋章,每一个伤疤的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对于和平时期的军人,比武就是上战场,洒点汗水或者是鲜血是值得的,因为我们时刻都要做好准备。而在准备当中,留下伤疤会成为永久的记忆。”
56. 在降巴克珠的家乡康巴地区,人们喜爱白色。诞生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世界上最长的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就描写了许多白人、白马、白鸽的故事。在铁索桥村,老人们一提起降巴克珠的奶奶丹真翁姆,都称赞她人美得像白鸽,心灵圣洁得像哈达。
57. 丹真翁姆的丈夫罗布长寿牺牲后,她走出悲痛,谢绝村里对她和孩子的照顾,用绳子把罗布扎西拴在家里的床上或系在地头的树上,与别人一样下田干活靠挣工分吃饭。政府抚恤发给她的米、面、油、衣、被等,她总是先去接济五保户和困难群众。
58. 罗布扎西继承了母亲的传统美德,退伍回乡后,俨然成了村寨里的“大管家”,无论谁家婚丧嫁娶、修房盖屋,还是集体办节庆、跳锅庄,他都去帮忙张罗。三十年来,他张罗为周围村寨的一百多位过世的老人送葬出殡,都是无偿帮助。
59. 降巴克珠从小学着阿爸的样子做人做事,经常帮助孤寡老人泽仁曲珠家打水、劈柴、扫院子。当兵后,他每次探家都买礼物去看望老人,帮着干些零活儿。2010年老人去世了,他就和堂姐仁真志玛一起捐了五千块钱,用于料理后事。
60. 2012年3月,降巴克珠为丧父、独立照顾重病的小男孩文俊在全连发起“帮文俊、救妈妈、献爱心”的倡议,全营官兵捐款五千九百元,他一人就捐了一千元。他们的爱心感动了社会,很快为“孝心男孩”捐款近六万元。孩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着说:“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也当解放军。”
61. 爱是传递的火焰。2009年底,降巴克珠任新兵班班长,从武汉入伍的李尉,一进营区就“鹤立鸡群”:一天到晚泡病号、压铺板,不参加训练。别人觉得理小平头挺精神,可他理完发一照镜子就大哭大闹,还一拳把镜子打个粉碎……”
62. 降巴克珠让卫生员给李尉包扎伤口,把他背回班里,打来热水给他擦背、洗脚,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陪他唠嗑儿。得知这个战士从小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职高时一天到晚泡在网上。降巴克珠说:“要解决李尉的问题,首先要帮他戒掉网瘾。”
63. 一天早上,降巴克珠对还赖在床上的李尉说:“赶紧起床,参加操课,双休日允许你去一次网吧。”李尉一骨碌爬起来:“班长,这是真的?”降巴克珠说:“我说话算数,到时我陪你去!”。
64. 双休日,降巴克珠真的带李尉去过了一把网瘾。在回营区的路上,降巴克珠给他讲互联网给人们的工作、生活带来的好处,又讲了迷恋网吧带来的危害,最后讲部队关于军人不得擅自去地方网吧的规定,说得合情入理,李尉听得直点头。
65. 降巴克珠带李尉上网吧,逐次递减上网次数,他还有针对性地给他讲在网上乱交友造成危害的案例。两个月后,李尉彻底戒掉网瘾。新兵训练结束后,降巴克珠又请求上级把李尉分到他任班长的老兵班,继续帮带他。
66. 李尉克服了网瘾,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又犯了。降巴克珠在“感恩教育”中让李尉在全连大会上发言,赢得全连热烈掌声。很快,这个有名的“刺头兵”转变了,第二年被评为“优秀士兵”,退伍后又考上市里的公务员。他专程回到部队感谢班长降巴克珠。
67. 降巴克珠也爱唱歌,过去爱唱山歌,现在爱唱军歌,最拿手的是《红星照我去战斗》。他常说,战士就是战斗的,对兵最大的爱就是传承战斗精神、传授战斗技能,帮助战士提高军事素质,练好过硬本领,在战场上少流血。
68. 长距离武装越野训练,既是基础性课目,也是考验人的毅力和耐力的一个课目。每次新兵入伍,总有那么几个人在这一关掉链子。降巴克珠就逐个带头做示范,往往是新兵们一个五公里跑下来,他已经好几个五公里跑出去了。有一天,当他领跑到第十圈时,突然栽倒昏了过去。大家赶紧把他送到卫生所,检查才知他患了病毒性感冒,发起了高烧。
69. 他带的有9名战士、四个民族组成的“民族团结班”,成了军事训练的“尖刀班”。2011年9月,全旅参加上级组织的实兵实弹演习,降巴克珠所在班担负前方侦察警戒任务,荣立集体三等功。
70. 2013年年终,全军和武警部队评选“百名好班长新闻人物”,降巴克珠光荣入选。“兵是兵,将是将,兵头将尾就是班长。同甘共苦好兄弟,将令一出‘跟我上’……”
71. 颁奖典礼上,上台为他颁奖正是身着一身藏装、拖着一只残臂的父亲。降巴克珠心潮奔涌,他感到从阿爸手中接过是不仅是一座奖杯,更是一种崇高的信仰、一种光荣的责任、一片圣洁的精神高原啊……
72. 还是在家前的山坡上的那两棵高高的老杨树下,降巴克珠告别父母、姐姐和乡亲,他已被保送到合肥陆军军官学院深造,阿爸又把红木匣给他打进了厚厚的行囊。
73. 这是一片离太阳最近的土地,满载着几代人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厚谊,这是降巴克珠心灵的高原。降巴克珠毅然向前走去,他相信在前面的军旅上,他将踏上的每一个巅峰都是人生的新的起点……
完
摘自 |《连环画报》2017年第9期,《心灵的高原》
《连环画报》2017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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