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迷路的徐冰提问有关监控视频,回答湮没在武汉工地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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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better:
特别喜欢您用真实监控视频剪辑成的《蜻蜓之眼》,
最近发生了一些比较大 的事情,
让人觉得生活和《蜻蜓之眼》一样是不可掌控的。
不知道这样理解对不对呢?
徐冰:
这个,我觉得,不准确。
因为不能掌控,和不可捉摸,
这个和那个东西不那么一样, 但是有时候它…
我们在野芷湖尘土纷飞的马路边完成了这段采访,
徐冰的
最后一句话被轰隆隆钻地的声音吞噬掉,
我并没听清。
武汉,南三环线地带,野芷湖西路的一片开阔空地上,有一座纯白石面的建筑,棱角分明的几何体的四角被切出缺口,四周延展出的长长玻璃护栏入口是明净的蓝,整个墙面被线条割成方形,而最显眼的,是一幅十米长,五米宽的黑白展览海报。12月1日,由合美术馆、中电光谷主办,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协办,冯博一、王晓松策展的艺术家徐冰的同名个展“徐冰”开幕,这是这位引人瞩目的艺术家在国内举办的具有回顾性与专题性的最大规模个展。
作为一位国际国内早有公论的名家,徐冰享尽了赞誉。
早在1999年,他就荣膺美国文化界最高奖“麦克·阿瑟天才奖”。2004年以911废墟尘埃为材料所做的作品《尘埃》,在英获得世界视觉艺术最大奖项“Artes·Mundi国际当代艺术奖”。美国批评家、著名策展人奥奎评价徐冰,“是一位能够超越文化界限,将东西方文化转换,用视觉语言表达他的思想和现实问题的艺术家”。大刊《时尚先生Esquire》称“徐冰一次次打破了人们对于当代文化的思维惯性,成为最受瞩目也最具创造力的当代艺术家”。而作家王安忆在谈论徐冰《背后的故事》时提到,“我们搞艺术的人都有这样的野心和企图,从无到有,创造一个存在,我们的摹本哪里来的?摹本从天地自然里来的”。
抛开这些来自他人的标签,徐冰自己说过一句堪称触目惊心的话:
“人生的核心命题是‘度过’,就是如何把时间用掉的能力。”
在电影《第七封印》中,导演伯格曼借助骑士之口说出了一个“冷事实”:“我的一生是一种无用的追逐、飘泊、流浪和没完没了的无谓的空谈。”而尼采早就对这个命题给出了回答:“人类拥有艺术,是为了不至于因为现实而死”。
与我们同样生活在这个激荡纷繁的中国,同样感受着五味杂陈欲说还休的现实,徐冰的回应是他一系列出人意表又活在当下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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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细节
1977年,徐冰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天书》是他的成名之作,随后徐冰旅美18年,直到2008年回国,如今是他在国内的第十个年头。他的形象并没有西化的距离感,2011年,徐冰在上海演讲,诚恳地告诉观众,“不要因为看不懂当代艺术作品就产生自卑感,误以为自己接受的艺术教育不够。事实上是当代艺术系统本身有问题。”而他一直在寻找普天同文的理想。
徐冰的作品有种对观者一脉相承的“平等”。三十年前,徐冰做了《天书》,包括他自己在内没人能读懂,以阅读欲望的阻隔传达对文化的警觉;2003年,他开始做了人人都能读懂的《地书》。“事实上,这两本书截然不同,却又有共同之处:不管你讲什么语言,也不管你是否受过教育,它们平等地对待世上的每一个人。”这是徐冰自己的诠释,我将这种 “平等”理解为艺术中的人性:以艺术介入生活,探索生活。学者尹吉男评价他:“徐冰本质上对艺术是没有兴趣的……他是对人有兴趣,对人的可能性有兴趣。”
《蜻蜓之眼》:它证实了“楚门的世界”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成了一个大的摄影棚,在这个摄影棚中承载着无数的、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把这个世界所有发生的,任何的现象其实都记录在案,我们随时都可能成为演员闯入现场。”
——徐冰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
1日上午11点半,徐冰在新作品《蜻蜓之眼》观影座谈会上出现了,他带着哈利波特式的标准圆框眼镜,灰白头发齐肩,微卷,一身黑色打扮,交谈时会微微侧耳听身边的人,语速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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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依次为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田霏宇、作家方方、徐冰、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院长尹吉男
《蜻蜓之眼》是一部81分钟的故事长片。它没有摄影师、没有主演,全部视频素材都来自于公共场合的监控器视频,每一帧都不是为了电影而拍出来的。为了完成这部电影,徐冰和团队搜集观看了一万多小时的监控视频素材来剪辑。
电影灵感来自于徐冰偶然看到的法制节目,他被画面中无意识的真实打动,2013年开始这个项目。为了保证故事的合理性,团队设置主角是一个整容的女人,蜻蜓。但导演过程仍然是复杂的,因为素材的特殊的不可预设性和时间的不可逆转,甚至徐冰也不知道最后会呈现出什么样子,“只能跟着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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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之眼
制作团队中虽然没有一位摄影师,但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24小时为团队提供着精彩的画面。这些监控画面可以几百个小时什么都不说,冷静得吓人,也可以在瞬间疯狂地发生超出人类逻辑范畴的情形。
这些全部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车祸、群殴、抢劫、虐待老人、看守所凌虐、天灾……徐冰保留了监控画面未加打磨的粗粝感,影像来源愈真实,观感却愈荒诞。
你很难说这是真的,因为徐冰虚构了一个故事。
你很难说这是假的,因为所有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影片到底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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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现场
“其实你永远找不到它到底要告诉你什么,因为在今天这个时代,实际上所有事情都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天书是三十多年以前了,那个时代很多东西是清楚的。这个电影在提示,你从任何一个领域的思维角度切入,宗教、法律、道德、哲学、肖像权也好,包括‘人’的边界在哪里,所有这些领域都无法回答电影所提出来的问题。
实际上,我们无法面临电影背后的这个世界。
《蜻蜓之眼》电影是什么类型的电影?监控怎么定义?直播是不是监控?真人秀是不是监控?”
在徐冰看来,当下的世界实在无从判断、不可计划。他的艺术和我们每天所见的各路劲爆新闻一起,用各自的方式明示着这一点。
鬼气、地气和文气
和部分艺术家通常给人的时尚先锋印象不同,徐冰身上中国传统的“文气”很重,他说:“最当代的艺术,真正的灵感来源有可能是我们古老传统中最核心的部分。”
徐冰的父母都在北京大学工作,他自小在北大校园长大。十八九岁的青春期,徐冰到偏远农村插队,成为知青一员。他从红白喜事中接触到各类民俗,然后温和地转化为文人的内省,在54岁参与《七十年代》一书的创作时,他回顾:“这些东西有一股鬼气,附着在我身上,影响了我日后的创作”,他给文章取名为《愚昧作为一种养料》。
2014年2月上旬,一个暴雪的下午,徐冰在纽约圣约翰主教堂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反问,做艺术,不靠传统靠什么?旅美18年后,徐冰回国了。国外的生活原本要更容易,他却说,作为艺术家,“不要顺”,这也许正是“鬼气”的体现。
这次武汉合美术馆的“徐冰”个展,以夜场的形式,完整展示了徐冰各个阶段的主要代表作和相关的文献资料,还以年表形式把徐冰对人生经历、艺术体验的记录和写作融入到展场之中,给我们感受“鬼气”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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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
这是展览的第一站,肃穆、圣洁、庄严。
这件作品从动工到完成共四年多时间。整体装置由几百册大书,古代经卷式卷轴以及被放大的书页铺天盖地而成。成千上万的“文字”考究精美,看上去酷似真的汉字,却实为艺术家制造的“伪汉字”。它们是由徐冰手工刻制的四千多个活字版编排印刷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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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书
地书的展览现场被布置成仍在收集材料的徐冰工作室,和刚刚才看过的天书形成强烈的对比感。这部作品耗费了徐冰七年光阴,搜集大量公共符号与网络表情,并最终将它们组合成了一部“人人看得懂”的作品,在那些看似混乱庞杂的符号中,我们能够拼贴并且读出一个人一天的生活轨迹,灵感则来自绿箭口香糖上的小人符号。徐冰还专门为这次展览在通道上创作了一则地书符号构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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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来自印度的学生在通道的地书故事旁合影,专业学过中国国画和新媒体,正在武汉理工大学读博士,专程慕名而来。
木林森:
这是一个有关树木生长的项目。该项目是一个将钱从富裕地区自动流到需要树木的地方,为种树之用的自循环系统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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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冯博一正在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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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展的汉服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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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方块字书法
徐冰创造性地把英文的二十六个字母改造成为汉字的偏旁部首,利用汉字的造字方式“发明”出一种看似中文实则是英文的方块字。人们可以对着他提供的书法教科书(书中的字母对照表)在练习册上临帖、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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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教你写英文方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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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
鬼打墙的展出现场还原了在长城拓印时的脚手架,并作为观看设置的路径、场景和平台。脚手架十分简陋,很难想象徐冰当时是如何在长城上完成工作的。
全部展开的此件作品高15m,宽15m,长32m。由对中国长城转印的巨大拓片以及在展厅中央直径10m的土堆构成。意为艺术家思维及作品有问题而不能自拔。
烟草计划:
展览不仅是视觉的艺术,在徐冰的烟草计划中,还有嗅觉,展厅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道。徐冰说,他最感兴趣的是通过探讨人与烟草漫长的、纠缠不清的关系,反省人类自身的问题和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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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富贵:
由66万支香烟插成的巨大虎皮地毯,走动时颜色会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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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老照片上长烟轻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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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书:
2000印有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火与冰”(1920)的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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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叶书:
上海2004 烟叶,印有高家龙(Sherman Cochran)《中国的企业——烟草工业中的中外竞争( 1890-1930)》(1980)中文翻译节选 122x21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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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书卷:
2000 中文字手写于香烟上,装在铰链式木盒中 30.5x20x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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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
911事件发生时,徐冰去了曼哈顿下城,搜集了废墟的灰尘,作品之中,徐冰把这些灰白的尘土覆盖了整个画廊,并在上面写了六祖慧能的一首诗: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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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故事
徐冰认为,艺术是光的艺术。背后的故事是逛的绘画,透过磨砂玻璃中树木与山石朦胧的轮廓,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具有东方韵味的水墨山水画。但当观众打开窗,走到作品背后看到的却是干树枝,泥土和棉絮等“垃圾”,它们通过胶带及鱼线这些最临时的材料堆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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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花
- 访谈 -
作品座谈会结束,徐冰将外套落在讲厅,又在去往酒店时有些辨不清方向,借着指路之机,我们单独聊了聊。
better:从天书到英文方块字,您造了很多字,能给武汉这个城市造个字吗?
徐冰:造字不能说不能,能肯定是能的,但这个没有内容,英文方块字是有英文在的,本身有内容,没有内容(造字逻辑)的话,你随意拿两个字拼在一起说是武汉,我可以说,他也可以说。
better:这是您第一次来武汉吗?
徐冰:很早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来过,很早了。(徐冰1977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上大学的时候也就是40年前)
我在中央美院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同学,在武汉大学中文系,做杂志《这一代》,我帮他做一点设计。(他的同学张桦十年前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同样提到了这一段,《这一代》杂志曾经引起全国轰动,只办了一期即停印。)
better:您为什么会在武汉办这个展呢?
徐冰:我在国内。
better:但在国内选择了武汉这个城市?
徐冰:这个是各种,偶然的(因素)。
better:《蜻蜓之眼》是您对监控问题的初步探索,接下来在这个问题上还会有什么尝试吗?
徐冰:我对这个问题有感觉,监控技术的发展更多地影响了我们的生活,而且它对我有启发,那一定会去再做,但是不知道是哪种形式。因为要说话,但你要说什么话,你还不知道,是吧?等你有要说的话的时候,你才能去找到把这话说好的方式,这就是艺术作品里新的语言出现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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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在开幕式上发言
在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刻,徐冰还没有到,策展人冯博一说“他还在调灯光,不等了”。事实上,徐冰的展览总是这样:他时刻处于紧张而刻苦的状态,“累不死”是徐冰1980年代就有的外号,某种意义上,他也只是时刻泡在红海中加班到底的当代中国都市人中的一员。
“徐冰”个展以整个美术馆作为依托来展现展品,例如电梯里徐冰的灵光乍现,指示牌换做英文方块字的形式,通道上有徐冰专门用地书符号为这次展览编写的小故事。
在这个信息量巨大的宏阔展场里,每一个简单的角落都被静心对待,每一个微小的时刻都缓慢而透明。
它竟然因而是美的,令人喜悦。
展览:“徐冰”
时间:2017年12月1日——2018年5月8日(
周二到周五 19:00—22:00 周六、周日 每天9:30—16:30)
地点:洪山区野芷湖西路16号合美术馆
text 红烧小姑娘
photo 徐冰工作室/肥春
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公开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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