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五分钟阅读:《追风筝的人》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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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五分钟阅读:《追风筝的人》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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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推送:《追风筝的人》



挑战五分钟阅读:《追风筝的人》060

内容简介 

12岁的阿富汗富家少爷阿米尔与仆人哈桑情同手足。然而,在一场风筝比赛后,发生了一件悲惨不堪的事,阿米尔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自责和痛苦,逼走了哈桑,不久,自己也跟随父亲逃往美国。

成年后的阿米尔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哈桑的背叛。为了赎罪,阿米尔再度踏上暌违二十多年的故乡,希望能为不幸的好友尽最后一点心力,却发现一个惊天谎言,儿时的噩梦再度重演,阿米尔该如何抉择?

故事如此残忍而又美丽,作者以温暖细腻的笔法勾勒人性的本质与救赎,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作者简介 

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1965年生于阿富汗喀布尔市,后随父亲迁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众面孔的尘灰,将背后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著有小说《追风筝的人》(The Kite Runner,2003)、《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2007)、《群山回唱》(And the Mountains Echoed,2013)。作品全球销量超过4000万册。2006年,因其作品巨大的国际影响力,胡赛尼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并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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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字数:2584

从此处开始挑战

“放下。”

 

“别再伤害他了。”

 

“放下。”

 

“求求你。”

 

“把它放下!”

 

“别打了。”

 

“把它放下!”阿塞夫放开我的喉咙,朝索拉博扑去。

 

索拉博松开弓杯,弹弓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阿塞夫惨叫起来,用手掩着片刻之前还是左眼所在的地方。血渗出他的指缝。血,还有其他东西,像嗜喱水一样的白色的东西。那叫玻璃状液,我清楚地想起来。我在某个地方读到过,玻璃状液。

 

阿塞夫在地毯上打滚,翻来覆去,不断惨叫,双手仍掩着血淋淋的眼眶。

 

“我们走!”索拉博说,他拉起我的手,把我扶起来。我被痛击过的身体每一寸都在发痛。阿塞夫在我们后面叫着。

 

“出去!滚出去!”他高声尖叫。

 

我跌跌撞撞打开门。卫兵看到我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在想自己像什么样子,每次呼吸都带来胃痛。有个卫兵用普什图语说了几句,接着飞也似的跑过我们,奔进房间。阿塞夫仍在里面不停喊着“出去!”。

 

“快走,”索拉博说,拉着我的手,“我们走。”

 

我拉着索拉博的小手,挣扎着走下门厅。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卫兵在阿塞夫身边乱成一团,朝他脸上做着什么。我恍然大悟:铜球还嵌在他空洞的眼眶里。

 

我觉得天旋地转,倚着索拉博,蹒跚走下楼梯。楼上传来阿塞夫声声惨叫,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我们走出来了,走进阳光中,我的手臂压在索拉博肩膀上,然后我看见法里德朝我们跑来。

 

“奉安拉之名!奉安拉之名!”他说,眼睛大大地瞪着我。他将我的手臂摔在肩膀,背起我,朝卡车飞奔而去。我想我尖叫了。我看见他的拖鞋嘭嘭蹬着地面,甩打着他粗黑的后脚跟。呼吸很痛。然后我看到了陆地巡洋舰的车顶,被放进后座,看到发皱的米色坐垫,听见车门打开的叮叮叮声音。一阵跑步声绕过车身,法里德和索拉博匆匆谈了几句,车门用力关上,引擎发动。车子猛然前冲,我感到额头上有只小手。我听见街道上的声音,几声呼喝,看见窗外的模糊的树朝后退去。索拉博在哭泣,法里德仍不停重复着:“奉安拉之名!奉安拉之名! 大约在那时,我昏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一些面孔,停留,又退去。他们弯身望着我,问我问题。他们统统在问。我知道我自己是谁吗?我身上哪里发痛吗?我知道我是谁,我浑身发痛。我想告诉他们这些,可是痛得无法开口。这些我从前就知道了,也许是一年前,也许是两年前,也许是十年前。我想和一个脸抹胭脂、眼涂黑影的男孩说话。那个孩子。是的,我现在看见他了。我们似乎在轿车里面,那个孩子和我,而我知道开车的不是索拉雅,因为她从来不开这么快。我想跟那个孩子说话——似乎跟他说话是顶要紧的事情。但我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或者为什么跟他说话那么重要。也许我想告诉他,让他别哭了,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也许不是。由于某种我说不上来的原因,我想谢谢那个孩子。

 

面孔。他们全都戴着绿色帽子。他们进进出出。他们说话很快,说的语言我不懂。我听见别的声音,别的噪声、哔哔声和警笛声。总有更多的面孔,俯视下来。我谁也记不清了,只忆起一张面孔,头发和克拉克‘盖博式的胡子上有咭喱水,帽子上有非洲地图似的污迹。肥皂剧之星。那很好笑。我现在就想笑。但发笑也会疼痛。

 

我昏过去。

 

她说她叫艾莎,“跟先知的妻子一样”。她头发有些灰白,从中间分开,扎着马尾辫;她的鼻子穿着太阳形状的扣子。她戴着眼镜,双眼看上去突出。她也穿绿色衣服,她的手很柔软。她看着我凝望她的笑容。用英语说话。有东西插进我胸膛一侧。

 

我昏过去。

 

有个男人站在我床边。我认识他。他皮肤黝黑,又高又瘦,胡子很长。他戴着帽子——这些帽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毡帽?帽子斜斜戴在一边,像极了某个我现在想不起来的著名人物。我认识这个男人,几年前,他开车送我到某个地方,我认识他。我的嘴巴不对劲。我听到一阵泡泡的声音。

 

我昏过去。

 

我右臂灼痛。那个戴着眼镜和鼻子穿着太阳状扣子的女人弯身在我的臂膀上,插进一根透明的塑料管子。她说那是“钾”。“好像被蜜蜂叮了一下,对吧?”她说。确实是。她叫什么名字?似乎和先知有关。我也认识她好几年了。她过去常常扎着马尾辫,现在它朝后梳,挽成发髻。我和索拉雅初次交谈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发型。那是什么时候?上个星期吗?

 

艾莎!想起来了。

 

我的嘴巴不对劲。那东西插进我的胸膛。

 

我昏过去。 我们在俾路支的苏莱曼山,爸爸在跟一只黑熊搏斗。他是我小时候的爸爸,飓风先生,高如铁塔,孔武有力,是典型的普什图人;不是盖着毛毯那个委靡的人,不是那个脸颊深陷、眼神空洞的人。他们,爸爸和黑熊,在一片绿草地来回翻滚,爸爸棕色的卷发飘扬着。黑熊吼叫,或许那是爸爸的叫声。唾沫和血液飞起,熊掌和人手相击。他们倒在地上,发出巨响,爸爸坐在黑熊的前胸,手指插进它的鼻孔。他抬头望向我。他是我。我在和黑熊搏斗。

 

我惊醒。那个瘦长的黑汉子又在我床边。他叫法里德,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和他还有一个男孩在车里。他的脸让我想起了铃铛声。我口渴。

 

我昏过去。

 

我不断清醒了又昏过去。

 

原来那个有着克拉克·盖博胡子的男人叫法鲁奇大夫。他根本不是肥皂剧明星,而是一个专治颅颈的外科医师。不过我总是把他当成阿曼德,某出背景设在一个热带岛屿的肥皂剧的主角。

 

我在哪儿?我想问,但无法张口。我皱眉,呻吟。阿曼德笑起来,他的牙齿真白。

 

“还没好,阿米尔。”他说,“不过快了,拆了线就好。”他的英语带有浓厚的乌尔都语翘舌音。

 

线?

 

阿曼德双臂抱胸,他的小臂毛茸茸的,戴着一条结婚金链。“你肯定在想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那很正常。手术后总是有这种茫然的状态。所以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想问他线的事情。手术后?艾莎在哪里?我想看见她的微笑,想拉着她柔软的手。

 

阿曼德皱眉,扬起一道眉毛,看上去有点自以为是。“你在白沙瓦的医院。你在这儿两天了。你伤得很重,阿米尔,我得对你说。要我说,你能活下来真的很幸运,我的朋友。”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像钟摆那样来回晃动。“你的脾脏破裂,幸运的是,很可能是后来才破裂的,因为你的腹腔有出血的初期症状。我那些普通外科的同事已经给你做了脾切手术。如果它破裂的时间早一些,你也许会流血致死。”他拍拍我的手臂,插着输液管那边,露出笑脸。“你还断了七根肋骨,其中有根引发气胸。”

 

我皱眉,试图张开嘴巴,却想起有线。

 

“也就是说,你的肺被刺破了。”阿曼德解释说,他拉着我左侧的一根透明塑料管,胸腔又传来阵痛。“我们用这根胸管弥合裂口。”我顺着那根管子,看见它一头插在我胸前的绷带之下,另一头插在装着半罐水柱的容器里面。泡泡的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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