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莫河谷重焕新生


撰文:斯坦利·斯图尔特?
翻译:徐婳

奥莫河谷重焕新生
本文插图
在埃塞俄比亚西南部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奥莫河谷 , 一名卡拉人在采集盛开的沙漠玫瑰 。 PHOTO: FAUSTO PODAVINI
漫长的一天即将结束 , 我们步行前往科乔村 。 热带黑鵙在湖边唱着二重唱 , 山脊上散布着用树枝搭建的带茅草屋顶的圆形棚屋 , 男孩们正把牛赶回家里的畜栏过夜 。
【奥莫河谷重焕新生】科乔是一座卡拉族村庄 , 据说卡拉族是居住在埃塞俄比亚奥莫 -图尔卡纳盆地的 16个民族之一 。 埃塞俄比亚或许是因其丰富多样的民族杂居而闻名 , 不过该国西南部奥莫河谷下游地区居住着 20多万人 , 那里的多样性无与伦比 。
奥莫河谷是人类的摇篮之一 , 于 198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宣布为世界遗产 。 在那里出土的古代石器“提供了已知最早的史前人类技术活动的证据” ,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这样评价 。 几块原始人类化石的发现 , 为我们理解人类的进化历程提供了关键线索 。
这些民族与世隔绝 , 直到近些年甚至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自己属于哪个国家 。
对于他们来说 , 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可能是另一个世界 。 在外人看来 , 这座河谷基本上没有受到现代化的影响 。
然而现代世界已无可避免地逐渐侵入了这里 。 埃塞俄比亚政府正在奥莫河上游修建五座水坝 , 这条大河蜿蜒800千米 , 穿过埃塞俄比亚中部的高原 , 在该国与肯尼亚边境注入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湖泊——图尔卡纳湖 。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 , 于2015年投入使用的GibeIII大坝 , 已经对奥莫河下游的水文造成了深远影响 , 断绝了有利于耕种和放牧的年度洪水 , 还破坏了这里繁荣了数世纪之久的生活方式 。 如今 , 电线铺设到了大坝水库两侧植被茂密的山坡上 , 一些社区正在接受重新安置 。
我驾车行驶了三天 , 穿过埃塞俄比亚高原上的农田 , 从亚的斯亚贝巴来到奥莫 , 路上所见大部分是行人 , 没有什么车辆 。 小伙子们挽着胳膊漫步 , 而妇女们则背着沉重的袋子 , 跟在他们后面蹒跚而行 。 几个人骑着马走过 。 一名穿着白袍的牧师打着华丽的阳伞出现了 。
埃塞俄比亚超乎想象 。 在北部城镇阿克苏姆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里 , 安放着被认为是约柜的圣物 , 它暗示着这个拥有高耸入云的高原和险峻的峡谷、山峰和酷热的盐碱地、修道院和城堡的世界将要向我展示些什么 。
对于古埃及人来说 , 埃塞俄比亚是“彭特之地” , 尼罗河水从这个神秘世界的喷泉中流淌而出 。 中世纪的欧洲人认为 , 那里住着独角兽和飞龙 , 也是祭司王约翰的出生地 , 他是不老泉的守护神、圣杯的保护神 , 据说还是东方三博士之一的后人 。
埃塞俄比亚是东非大裂谷的起点 , 由于其地理条件极为恶劣 , 这里呈完全封闭状态 。
“埃塞俄比亚人与世隔绝了近千年 , ”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在1837年写道 , “他们忘记了世界 , 也被世界遗忘 。 ”
然而 , 越来越多的游客开始探寻这个传奇的国度 。 在我慢悠悠的旅程的第三天 , 我们在季马郊外的某个地方从高原上往下走时 , 田野和村庄渐渐消失了 。 随着风景向远处的悬崖峭壁铺展开来 , 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 。 这是一个更加空旷的非洲 , 遍布稀树大草原和金合欢树 。
几小时后 , 我在坐落于森林中的拉莱营地安顿下来 , 这个在野无花果树掩映下的帆布帐篷营地位于奥莫河东岸 。 该营地是当地卡拉人与可持续旅游装备供应商“野外探险”共同运营的合作项目 , 是一项为缓解大坝造成破坏的战略的一部分 , 也是在尝试开发一种旅游模式 , 旨在使当地居民也能从旅游带来的经济利益中获益 。
该项目为卡拉人提供了收入和就业岗位 。 投入的资金专门用于发展太阳能灌溉系统 , 在人们认识到大坝的负面影响后 , 除了卖给营地厨房的水果、蔬菜和香草以外 , 在这些灌溉系统的帮助下 , 人们还能继续在河岸上种植高粱 。分页标题
从营地出发 , 一般是乘小船旅行 , 这样可以减少对偏远社区的侵扰 。
一天早上 , 我们顺流而下 , 进入了三角洲的河道 。 疣猴在沿岸的森林里吵吵嚷嚷 。 孩子们在岸边戏水 , 旁边就是在晒太阳的鳄鱼 , 这让我们着实忧心 。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透过树丛向外窥视 。
大约50年前 , 在距离拉莱营地不远的地方 , 最早的智人之一的遗骸被发现 。 数千年来 , 这个地区的火山频繁喷发 , 形成了层层碎屑和土壤 , 帮助科学家们确定了保存在每一层中的原始人类和动物化石碎片的年代 。 这些发现显示 , 拥有近20万年历史的奥莫河谷是人类祖先最早的居住地之一 。
如今 , 这片土地在不断地变化 , 但始终在哺育、教导和回忆着人类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