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极盛蒙古军最大规模的西征历程

引言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十三世纪初期蒙古帝国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西征，改变了整个亚欧的历史。强大的蒙古军团战胜了几乎所有的敌人，荣耀一时。拔都和速不台领导的第二次西征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这次西征摧枯拉朽般横扫数国，战无不胜，战果非常辉煌，令后世军事历史爱好者心驰神往。蒙古西征军为何以不到15万军队屡屡战胜数倍于己的强敌?取得了怎样的战果？
13世纪初期，乞颜部可汗铁木真通过兼并战争统一了蒙古高原，建国号为“大蒙古国” 。其自称为“成吉思汗” ，意为“拥有海洋般广阔的权力” 。蒙古人信奉萨满教，认为“长生天”是主宰万物的最高之神。成吉思汗被当作“长生天在人间的代表” ， “长生天的意志”就是征服世界。因此在蒙古人的意识里，他们的扩张是由神批准的，拒绝屈服的人是阻挠了上天的意志，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从现实来讲，恶劣的气候环境致使蒙古人为了生存需要而不断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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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成吉思汗
一、空前统一的蒙古与矛盾重重的欧洲
蒙军于1205年、1207年和1209年对西夏发动了三次战争，迫使夏襄宗献女求和，称臣纳贡。1211年进攻金朝，于次年攻陷东京辽阳府。此后数年长期围攻中都并四处攻城略地，劫掠甚多。1218年征讨西辽,屈出律被捕杀,西辽灭亡。1219年，成吉思汗以讹答刺事件为借口进攻花剌子模国，次年5月攻占花剌子模新都撒尔马罕，强盛一时的花剌子模帝国几至灭国。随后蒙军继续西征，进攻波斯、斡罗斯、阿富汗等地，黑海以东的广大地区归于蒙古帝国版图。成吉思汗死后，其第三子窝阔台即位。对内经过一系列措施巩固了自己的汗位，同时外部的花剌子模、西夏、金等国的灭亡也使得后方稳固，消除了蒙军腹背受敌的担忧。疆域的扩大和财富的增长使得蒙古贵族的征服野心急剧膨胀。在这些有力的形势下，第二次西征欧洲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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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西征前蒙古版图
此时的东欧各国对蒙古第一次西征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虽然蒙古军队同部分罗斯王公及波罗维赤人联军的首次会战，以联军惨败告终， “死了无数的人，城市和乡村到处充满了哀嚎、哭泣和悲伤……鞑靼人从第聂伯河上回去了，既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向何方。”但罗斯王公们仍然为争夺各自的利益进行无休止的混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战争的严重性。这时的西欧长期处于教会神权与世俗王权的双重统治之下，两大政治集团明争暗斗，矛盾重重。教会内部的东正教与天主教之间的隔阂也大到无法挽回，局势非常动荡。欧洲的分裂有利于空前统一的蒙古帝国挥戈西进，各个击破。
二、马鞭所指向之处，皆是蒙古领地
1235年蒙古人决定远征东南欧，攻占与拔都营地接界的不里阿耳、阿兰和斡罗思等国。西征军统帅为术赤长子拔都，副将则是熟悉东南欧情况的速不台。整个西征军总数大约有15万，分为四个军团。由于军团主要将领都是诸王长子，如窝阔台长子贵由、察合台之子贝达尔等。“凡征进去的诸王、驸马、万千百户，也都派长子出征” ，因此第二次西征也被后世称为“长子西征” 。
·四分五裂的罗斯公国
1236年初各军团开始从驻地出发，在当年夏季回合于不里阿耳（今保加利亚）境内。同年冬天,蒙古军占领了高加索山北部和里海等地区，击败了保加尔和钦察各部落，使得蒙古军团的侧翼威胁被解除。1237年底至1241年初，蒙古军通过梁赞战役、弗拉基米尔战役、基辅战役基本消灭了罗斯军团主力，先后占领北、南罗斯，罗斯灭亡。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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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东西方骑兵最后的较量
罗斯被占领后,通过短暂休整，蒙古军继续挥师西进，攻略波兰和匈牙利。1241年春,贝达尔王子率领右翼军团4万骑兵进攻波兰。在里格尼亚战役中,蒙军诱敌深入，使得8万日耳曼波兰联军被全歼，震惊欧洲。而后继续南下,攻克奥帕瓦、奥洛摩茨等城市，摧毁了波兰。
·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迹
1241年, 拔都、速不台率领的主力军团分两路进攻匈牙利。匈牙利王国别剌领兵40万迎击，双方爆发了欧洲历史上著名的赛育河战役。拔都军团于匈牙利首都佩斯特城外布阵，匈牙利大主教乌古兰主动出击，不幸中计，被蒙古军全歼，之后别剌闭城不出。1241年4月初，拔都佯装撤退，别剌终于率军出城追击,两军于赛育河两岸布阵。当两军互有胜负相持不下之时,速不台率精锐骑兵偷偷从赛育河下游渡河，突然出现在匈军后方。腹背受敌使匈牙利军军心大乱，随后速不台与拔都军团前后夹击，匈牙利军死伤惨重，开始败退。匈军部分将领虽拼命抵抗，但仍未能扭转战局。赛育河战役历时1个月，以匈牙利军的惨败而告终。蒙古主力军团以区区7万之众, 击败匈牙利40万大军,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迹。战后经过短暂休整，拔都率军乘胜前进, 攻占了匈牙利首都佩斯特，随后继续搜剿别剌余部。合丹率领蒙古左翼军团攻占瓦尔丁、达尔马提亚等地。至1242年3月,匈牙利全境被蒙古军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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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蒙古大军西征路线
·西征被迫结束
1242年4月,东方传来窝阔台大汗驾崩的消息,为了重新选拔大汗继承人，拔都下令全军东返，第二次西征至此宣告结束。长子西征历时七年，行军数万里，先后征服不里阿耳、罗斯、波兰、匈牙利等国。此时的蒙古帝国横跨欧亚，疆域东起大海，西至多瑙河畔，北方最远到达北极圈附近。马鞭所指向之处，皆是蒙古领地。
三、先进的装备与后勤补给使蒙军战无不胜
长子西征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有很多原因。如当时的欧洲各国矛盾重重、蒙古士兵顽强的战斗意志、拔都等统帅者高超的指挥艺术等。但笔者认为机动灵活的战术、精良的武器装备以及完备的后勤补给才是西征取得胜利的直接原因。
·机动灵活的战术
蒙古西征军的一个特点就是快速集结、快速突击。使用骑兵高速推进, 实施大规模的分割包抄, 使敌人来不及组织防御就被各个击破，堪称中世纪的“闪击战” 。而反观中东欧各国,战术十分呆板,分兵防御,消极被动，战术的差距直接反映在了彼此的战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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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蒙古军十字弓复原模型
·装备的巨大优势
蒙军重视武器制造，拥有技术和装备的极大优势。蒙古军团装备有完备的攻城器械，如投石器、火炮、火箭发射器、破门椎等，这些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城武器。士兵个人装备有弓箭、长枪、弯刀等。《蒙古史》中：“箭头是非常尖锐的，箭头两边磨的很锋利，好似一把两边有刃的剑， ”[3]可知，蒙古骑兵的弓箭比敌军弓箭具有更大的射程和杀伤力，战争中蒙古军密集的箭雨给予了对手极大的伤亡和心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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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蒙古大军行军图
·完备的后勤补给
西征能够大获全胜,完备的后勤系统是一个重要原因。蒙古前锋部队先于主力出发查勘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使得大型装备与牛羊能够顺利通行。在沿途适合放牧的地方做标记，以备大军到来时放牧。并每隔一段距离屯放粮草，以备不测。“与武装部队同时前进者, 尚有其他诸种勤务部队, 有通译员担任各种繁杂语言之通译, 有中医及蒙古医......有牧人及木工建造畜栏” 。蒙古军队远征时有牛马随行, 需要时就宰杀之作为给养。每个蒙古骑士均有3到5匹马换乘, 既利于快速机动, 也可以在给养断绝时挤马乳为食。此外, 远征军还实行以战养战的军事政策。在征战中,取粮于敌,取兵于敌，取财于敌。结语
“蒙古人的征服活动是亘古未有的大灾难，使一切创造物蒙受其难……他们毒打男女老幼，鞭笞怀孕妇女，杀死新生婴儿” ，蒙古军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城市和地区都遭到严重的破坏。蒙古帝国第二次西征给西方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但另一方面，蒙古西征将先进的科技文化传入西方，加速了西方世界的变革。东方的造船、天文观测、纸币、多级火箭、火雷、活字印刷、罗盘针等许多发明和技术相继传入到欧洲，推动了欧洲科技的飞跃发展。战争冲散了欧洲中世界的黑暗阴霾，促使西方世界向近代文明转变。
参考文献：
[1]《诺夫哥罗德第一编年史》
[2]《元朝秘史续集》
【■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极盛蒙古军最大规模的西征历程】[3]《蒙古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