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苑鱼在洋：好牙也会变坏，何况人呢

_本文原题：鱼在洋：好牙也会变坏，何况人呢
老鱼闲话之一：这几天，在陕西当过书记的赵正永受贿7.17亿的消息刷屏。我的神呀，来咱这穷省15年，弄了那么多脏钱。有人用手机算了算，一天13万多，真叫日进斗金。不跟下苦的农民比，一天也顶我这快退休的人苦挣一两年哩。人比人活不成，还是当官好呀，当然出了事也得拔出萝卜带出泥，起高楼就得当心楼塌了。
2013年春天，在丈八沟召开的省作协代表大会上，意气风发的赵书记讲得生动煸情。他说，他当初当工人时也是文学青年，对作家特别崇拜，特别敬重。他从三个方面谈了学习路遥精神的意义，听得我们这些本来就容易激动的作家好激动，讨论时都是一片发自内心的赞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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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话，这是我听到的官员官话最少，对文学相当内行的讲话。我还专门写了篇叫做《不死的文学英雄》的表扬文章，贴在博客里。多亏脸皮薄，没好意思在报上发出来，要不，如今网上流行翻旧帐，就成了不当言论，成了我拍马溜沟子的铁证，好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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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台子上说得水能点着灯，那么让别人激动的人，背后依然在收脏钱，那天依然进账十几万。好好的文学青年，咋当了封疆大吏就成了弄脏款最猛的人，成了2020年比新冠病毒还怕怕的腐败“新冠”？让人困惑得很。
要是他没当官，如今成了工人作家，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把审贪官当看戏？兴兴地听当年给你作指示的人“楼塌了”的白发忏悔。还与友人惋惜，上亿的贪官都该敲头，那才叫杀一儆百，让官们不敢腐。
好好的人当了官咋就不可爱了，咋就成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白天人上人晚上不是人的人，甚至还成了腐败分子？是啥让好牙变坏，让好人成了贪官的，是贪欲还是环境？可参阅此篇文章，说的是贪官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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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鱼闲话之二：我有个老观点，文章得有趣，不能像领导讲话。没趣味的文字是纸上的木乃伊，不值得一说。前几年补了几颗牙，写了这篇还算有点味道的文字，曾被北京有个专供领导学习的杂志转载过，如今读来依然有点意思。
口中反腐记
鱼在洋
几十年前，丰子恺先生写过一篇妙趣横生的文章叫《口中剿匪记》，他写道：“口中剿匪，就是把牙齿拔光，为什么要这样说法呢？因为我口中所剩十七颗牙齿，不但毫无用处，而且常常作崇，使我受苦不浅。现在索性把它们拔光，犹如把盘踞要害的群匪剿尽，肃清，从此可以天下太平，安居乐业。 ”
当时看的时候，我笑得没心没肺。没承想后来我没当官，牙却争先恐后成了“腐败分子” ，演义出了一段漫长的疼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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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人大多牙不好，因为他们吃起肉来太费劲，只能成天像羊一样当素食主义者。要是爱美的女性牙不好，那减肥几乎是个没有难度的任务。吃啥补啥，肉吃多了自然就肥了。说起来可笑，我的牙不好却是小时吃糖吃坏的。
几十年前的时候，能有块糖吃是相当快乐的事。要不电影里的日本鬼子为了打听八路军的下落，总是掏出一把红红绿绿的洋糖说，你的说出来，有糖果的吃！每当看到这场面，我就忍不住咽口水。心想我多亏没生在那个年代，要不为吃颗糖说不定就当了小叛徒。分页标题
记得那年月的糖硬得像石头，再加上来之不易含在嘴里舍不得咬，有时一噙就是一天。吃饭时也是吐出来包好，放下碗再放回嘴里。想想那时候的糖真皮实，老是化不完，让人一天都咂着，一天都有甜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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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毛病，当时没发现，等到出问题时已是二十多年之后。日子过好了，天天能像过年一样吃肉了，牙却像上访的群众，有点不听领导话了。那回在南京的玄武湖门口，买了块嫩包谷吃，刚尝到甜味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竟然有一颗牙脱落了，骨碌碌滚到了地上，让人哭笑不得。
【悦读苑鱼在洋：好牙也会变坏，何况人呢】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老百姓说的这话，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那种要命的滋味。白天牙疼吃不了饭，见人面部表情不好看还算小打小闹，
到了晚上，民歌里唱的是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我则是到黑夜疼得没办法。也怪，病总是喜欢在黑夜里作威作福，让人置身黑暗里苦苦挣扎。
那种神经的痛感没法用语言表达，连死的念头都时不时蹦出来一下。别说你不会想女人，你只会祈祷能不疼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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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太多痛苦之后，我下定决心去治牙，对口里的"腐败分子"先“双规”再启动司法程序，绝不让我的口里再滋生“腐败” 。
给我看牙的是个年轻的医生看牙小有名气也是我的朋友。他扳开我臭哄哄的嘴研究了半天说，你口腔卫生不好，好牙也变坏了。右边还差不多，左边坏的不少。得下决心拔牙再补牙！医生的话总是对的，看来我犯的是“左倾错误” 。我小声说，能不拔的尽量留下。补的有原来的好吗？他一笑说，天生的肯定是最好的，续弦有原配好吗？我点头称是。
于是，长达一年半的口中反腐正式启动。洗牙，发炎的方位先消炎，先要打麻药再拔牙，发炎的方位先消炎，再为补牙“打地基” ，补牙……从秋天到春天，中间还过了个年，补了六颗牙的工程总算完工。
那些日子，疼痛是主弦律，嘴老是张着让人敲敲打打都快合不上了，想着以后能吃肉的好日子就只有忍着。补好的左边总像多了点什么，牙总是用不上劲，只能右边的多劳动，等着牙们的互相适应，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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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里说，牙好胃口就好，吃饭倍儿香。没错，有牙没锅盔，有锅盔没牙，是人生生不逢时的一种无奈。尽管医保上没与时俱进还把补牙当美容不给报销，但毕竟补牙的地方到处都是，穷人有便宜的，富人有贵的，只要想品味生活的美好，谁都不愁没个口中反腐的地方。
好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在我刚刚尝到肉香体重也多了几斤的时候，牙又疼了，还是左边。我到老朋友那儿去看，他刚把器械伸进嘴里，那颗牙就掉了。他说就在你你补过牙的旁边。我问，还得补吗？他说，当然，牙是一辈子得养护的东西，要不洋人咋有私人牙医呢？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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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这口中反腐还得像社会上的反腐败一样长期搞下去，路还长，松懈不得，因为谁也保证不了好牙不会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