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杂忆之车行众生相》

《旧事杂忆之车行众生相》作者;秋声二 , 敬二兄弟敬二 , 尊姓双口吕 , 名字不详 。 有人会奇怪 , 你不说敬二嘛 , 咋还名字不详呢?你耐下心来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 就会知其所以然了 。 敬二是兄弟俩人在车行养车 , 对外事宜一般由其兄打理 。 那年头为招揽货物运输生意 , 方便货主和车主沟通 , 每台车的车主都印有名片 。 上书车辆挂靠单位的名称 , 车型 , 载重量 , 以及车主的大名 , 联系方式 , 包括BB机号和电话号等 。 比如我的名片就印的是**机械化运输公司 , 名挺嚇亮 , 其实是自己买的车 , 然后挂那个公司的名头 。 每月要交给人家公司钱的 。 敬二家的车挂靠在**大件货物运输公司 , 似乎比我挂靠的公司名气更大 。 这个不是我要说的 , 我要说的是名片上印刷的联系人名头 , 用的是三号黑体字 , 明明白白得印着 , 车主:“吕敬一” 。 既然车主的名字公示了 , 也就没人再关心车主弟弟的名讳了 。 众人图省事顺理成章的安排给弟弟一个大名 , “吕敬二” 。 既然哥哥是一 , 那么弟弟毫无疑问肯定就是二了 。 大家如此安排 , 敬二到也不申辩 。 自此 , 敬二之名就在本车行立住万了 。 其父母给的本名不知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既然本文的名字是敬二兄弟 , 那就不得不提一下敬一 , 虽然在本文中他不是重点但也算是敬二这朵奇葩的绿叶吧 。吕敬一 , 某生产茶缸子的大型企业中开大挂车的司机 。 据他自己讲已经开了几十年的大挂车了 。 是时 , 年逾五旬 , 面色黝黑 , 一双褶子拉轰的大眼睛 , 见人总是笑得嘻的 。 之所以说是笑得嘻的是因为笑的不够端庄 , 和五十多岁的年龄有些不太符合 。 此公虽爱笑 , 但笑意太浓时就会有涎水从上下相距遥远的黑嘴唇子里像透明胶水似的垂下来 。 有些令人不忍直视 。 敬一有个癖好 , 喜琢磨 。 不但琢磨还有强烈的动手欲 。 无论车行里谁的车子出点毛病 , 你准会看到他蹲在旁边 , 边看边给你指导 , 拆这个 , 卸那个等等 。 说到情急处就撸起袖子亲自上手干 。 忙到酣处 , 口中的涎水就会挂落在地上 。 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 尽管他理论指导的挺明白 , 但落实到具体实践上大多还都是错误的 。 按照他的指挥干 , 你会把车子拆零碎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 为此多遭人诟病 , 不过敬一仍乐此不彼 。 恨不得将所有的车都拆零碎 , 找出心中的所以然来 。奇葩两朵 , 各表一枝 。 敬二年方五九 , 个子不高 , 肤色与敬一恰恰相反 , 应归在青白类 。 鼻直口方 , 眼睛不大 , 白眼仁挤占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中大部分 。 看人一眼你好像是锥了人一锥子一样 。 让人有些惧怕 。 不过大多数时候敬二是微笑着的 。 微笑时本来就小的眼睛基本就看不到内幕 , 所以大多时不令人生畏 。 敬二最大的特点是惧内 , 尽管敬二脾气不好 , 但别人嘲弄他惧内时 , 他并不生气 , 也不做任何解释 。 任你怎么说 , 他自岿然不动 。 敬二脸酸喜怒 , 一言不合就会立马发威 , 怒起来如暴风骤雨 , 电闪雷鸣 , 令人心惊胆颤 。 不过他的怒仅限于对敬一 , 还从没见对其他人发过 。敬二家的车是车行里最好的车 , 承载八吨的东风王 。 内配美国原厂康明斯涡轮增压发动机 , 马力大 , 声音好听 , 质量稳定 , 安全系数高 。 懂车的人路过车行看见他家车大多会驻足观看一番 , 敬二兄弟颇以为然 。 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 , 这台车的来历挺有讲究 。 不是老大买的 , 也不是老二买的 。 还不是两人合伙买的 。 是二人的老妈给他俩买的 , 老妈原来是在工人村市场卖老旱的 , (既烟叶) , 当年人们都吸那个 。 要说当年的生意也真是好做 , 一个老太太蹲市场卖个烟叶子居然能卖能卖出一台东风王大汽车来 。 而且我分析他家还不止有一台东风王的钱 , 当然 , 这是我的主观分析 , 客观上没法去验证 , 也没有必要去验证 。老太太眼见自己家的两个大宝贝下岗在家无所事事 , 全靠从老太太手中弄点钱零花 。 由于没有收入在语言和行为上免不得有些猥琐 , 儿媳妇看不惯就隔三差五说点三七旮瘩话 , 表面对着儿子其实是说给老妈听 。 老太太江湖驰骋多少年了 , 用句不够尊重的俗话来形容 , 那是尾巴尖都白了的老狐狸了 。 这点雕虫小技焉有不识之理 , 遂决定出手相救 。 在分析了两个儿子的职业经历和性格特点后 , 郑重决定 , 给俩儿子买台大货车 。在买什么车的问题上有些分歧 , 老大主张买台二手车 , 一是没进过车行 , 不知道这行的生意怎么样 。 二是老二刚办的驾驶证 , 没有实践经验 。 所以先买台旧车趟趟路子 。 老二则不同意 。 老二好大喜功 , 乐招摇 。 主张买台最好的 。 由于老太太有些偏爱老二 , 所以就按照敬二的意思买了台全新的也是当时最好的八吨东风王 。初到车行 , 仅凭车子好的优势尚不能使好的货运生意蜂拥而至 。 这时哥俩打虎亲兄弟的优势就凸现出来了 。 敬一更加殷勤的帮助车行众人研究分析车辆运行状态 。 不厌其烦的向人介绍其开大挂车时过五关斩六将的壮举 , 以及车辆使用的小知识 , 尽管这些知识是职业司机人人皆知的常识 。 就如同告诉普通人饿了要吃饭 , 渴了要喝水一样无意义 。 但毕竟是敬一的好言好语 , 竟也无人粗语相对 。敬二也发挥其帮助老妈卖老旱时所获得的经验 , 逢人便拿出烟口袋 , 先与人一条卷烟纸 , 再微合三指从油迹隔耐的烟口袋中捏出一小撮凤凰嗮(一种烟叶) , 然后热情得恨不能帮你卷上 。 等你卷完并点燃旱烟后 , 敬二就迫不及待的向你介绍起他的烟叶如何如何正宗 , 味道如何如何醇厚 。 颇似把家里最珍贵 , 最好的东西孝敬了你 。 你如果再不感激涕零就是狗咬吕洞宾了 。时间一长 , 哥俩做的功课就显出成绩来 。 货运生意日趋向好 。 哥俩的特长也逐步暴露出来 。一日无货运 , 敬一久压心底的研究琢磨欲望突然膨胀起来 。 满行转了一圈 , 也没发现谁的车子出毛病 。 回到自己车里有些郁闷 。 冥思苦想之际 , 突然灵光一现 , 自己车子装载的是美国原装的涡轮增压发动机 , 自己虽然开了这么多年车 , 也拆过无数的车子和车辆配件总成 , 就是没拆过进口的引擎 。 更没拆开过涡轮增压器 。 越想越觉技痒 。 心里就觉得像小猫爪子在挠痒痒一样 。 四处扫描了一圈 , 见敬二不在 。 可能是趁车子暂时没活回家给媳妇做饭去了 。 敬一暗想 , 这乃天赐良机啊 , 于是拿起工具 , 抬起驾驶室三下五除二就把涡轮增压器给卸了下来 。增压器卸下来后 , 左看右看看不出内部的结构 。 稍加思考 , 敬一做出个大胆的举动 , 继续拆 。 又经一小时的鏖战 , 终于成功将机器拆的零碎 , 敬一的心也豁然开朗 , 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敬一卷起一棵老旱吸毕 , 着手组装起来 。 这一动手就傻眼了 。 干过修理工作和组装工作的都知道 , 拆解不熟悉的机械 , 必须要准备一根细铁丝或绳子 , 每拆下一个零件都要按先后秩序穿在铁丝上 , 以便再组装时顺序不乱 , 也不会丢失配件 。 敬一由于求知心切就忽略了这一点 。 拿起这个看看不对 , 拿起那个也不对 。 简而言之就是装不上了 , 顿时大汗流了下来 , 本来就多的涎水湿满衣襟 。 想想驴得轰的敬二 , 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了 。俗话说越怕啥越来啥 , 恰恰老二回家给媳妇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 , 得到媳妇表彰的亲昵 , 心里不禁有些春风荡漾 , 脸庞红扑扑的吹着口哨回到车行 。 刚到车前就见散落一地的零件 , 再看一眼拆下涡轮增压器的光秃秃的发动机 。 敬二懵*了 , 这是肿么了?遭到暴力拆迁了还是肇事了?但一看到敬一手中拿的配件 , 心里顿时明白了 。 霎时脸色转阴 , 从脑门子顶上往下蔓延青色 , 直到青色蔓延全脸 , 眼睛也渐渐睁大 , 黑眼珠往里收缩 , 越来越少 。 突然 , 嗷的一声 , 敬二的火山终于爆发 , *你妈 , 你妈*的怒骂声喷薄而出 。 全然忘了彼妈既此妈 。 骂声半小时没有停歇 。 切越战越勇 。 起初敬一浑身瑟瑟发抖 , 战战兢兢 。, 一直被骂到怀疑人生 。 随着老二骂声的连绵不绝 。 慢慢得手不再发抖了 , 但还是不敢擅自走开 。 低着头黑着脸 , 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在忍受家长的呵斥 。 倒是车行的诸位司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 纷纷好言相劝 。 然敬二丝毫不为所动 。 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 大伙皆无奈 , 只能听凭敬二持续折磨敬一 。 这时恰好一位在车行干装卸工的敬二的邻居路过 , 见到大哥的窘境 , 便偷偷的给敬二媳妇打了个电话 。 不久就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骑着一台自行车飞驰而至 。 来到近前顾不得立车梯子 , 随手将自行车一扔分开众人一声娇斥:“敬二你干什么”?原来敬二这一称呼竟然也得到媳妇的认可 。 可见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句成语还真是那码回事 。 再说敬二冷丁一听媳妇的声音 , 本来青的可怕的脸色突然两腮泛出两朵红晕 , 眼睛也突然变小 , 黑眼珠子也迅速扩张到正常水平 。 竟然嘿嘿的笑了两声 。 大家也被敬二的突然变化倍感诧异 , 一时间也全都懵*了 。 然而这只是一瞬 , 即尔 , 全场爆发出轰然大笑 。 敬二用教科书般的表现诠释了“惧内”是什么样 。 自此 , 敬二的七寸被大家牢牢地攥在手里 。敬一趁此良机赶紧找一大编织袋将所有散件装进里边 , 背着零件来到汽车修理部 , 打算让修理工帮助给涡轮增压器重新安装上 。 没想到修理工说 , 这是个精密的东西 , 一般的修理部没有这个技术 。 无奈 , 只好将零件送往东风汽车售后服务中心 。 服务中心的专业人员看到后无不掩口而笑 。 说 , 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坏过的 , 你没事拆它干啥?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一个多星期 , 车子是有费用的 , 不干活就只能从自己腰包掏钱掏钱交费用 。 这事让敬一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 也让敬二颐指气使了很长一段时间 。敬二从此不在克制自己 , 凡情绪不高 , 或车子有什么问题一如既往的拿敬一做为出气筒 , 大家初看不忍 , 时间长了敬一也被骂习惯了 , 众看客也适应了 , 几天没见敬二骂他哥 , 还觉得少了点什么事似的 。 不过再见敬二发火 , 大凡不太过分的话 , 也不再有人致电敬二媳妇了 。日子仍旧不紧不慢悠闲的过着 , 如果不是敬二家的车发生一件大事 , 可能敬一还在默默的忍受着敬二的折磨 。那一年在著名的艳粉屯说唱歌手艾敬风靡全国的《我的一九九七》快来吧的愿望 , 终于实现了的时候 。 敬二謀就了一单运往中原的货物 。 货主给的价码不低 , 敬一和敬二哥俩很是高兴 。 敬一高兴的是有活干可以挣点钱 , 还能四处观观风景 , 扫扫被敬二辱骂的晦气 。 敬二则是由于手艺不精 , 基本上不敢在市里开车 , 技痒已经很久了 。 这次跑长途正好过过手瘾 。 于是哥俩装载完货物启程奔河南而去了 。话说中原这个地方许多人都不愿意去 , 虽说中原人手插那啥——自称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 但这里的落后与愚昧是得到全国人民共识的 。 这里的肮脏也是令人触目惊心的 。 大概是八二年我到中原某地公出 , 住在当地的粮食局招待所 , 午间到食堂吃饭 , 看见正在蒸着大包子冒着蒸汽的笼屉黢黑 。 顿时失去了食欲 。 但饿了总得吃饭啊 。 于是就等待包子蒸熟好买些来吃 , 大约过了十余分钟 , 就见服务员来起锅 , 笼屉刚刚掀起一道缝隙 , 就听轰的一声数以万计的苍蝇四散飞去 , 原来笼屉的黑是无数苍蝇落在上面一层 。 好在当时正在饥饿状态 , 胃里没有东西 , 才没能吐的出来 。 于是仓惶出逃到市场买几个鸡蛋央求食堂给煮了 , 方才裹腹 。咱们再说说中原人 , 也不知道是化肥农药的危害太大还是什么原因 , 无论是车还是人走在公路上绝不会给后车让路 , 任凭你把喇叭按的山响 。 公路上三驴蹦子奇多 , 大多驾驶员着白色土布汗祂(自制的土布背心)头蒙白布手巾 。 弯腰掰胯在公路中间骑行 , 无怪乎天津人给这种车起了一个最形象的名字 , 叫狗骑兔子 。 可能对驾驶这种车的人太气愤的缘故吧 。到了丰收季节 , 中原人就会把收割完的粮食堆在公路上晾晒 。 正好利用你的车轮为他碾压梁食 , 完成脱粒的过程 , 从不管别人走不走车 。 要知道车走在粮食上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 要遇突发情况你根本就别想刹车 。 如遇突发状况你踩了一脚刹车 , 车子就会飞出不知道多远 。这就是人们不大喜去中原地区的原因 。 翻过来咱们再说敬二哥俩 , 这天敬一正把车子开到平顶山附近 , 由于开了将近一夜的车 , 敬一哈欠连天 , 眼睛也睁不开了 , 就想停在路旁稍作休息 。 可又担心车匪路霸抢掠和偷盗货物 。 正为难时 , 敬二从酣梦中醒来 , 昨晚敬二心情静好 , 喝了两瓶中原啤 。 在车后卧铺上做了几个春梦 , 心情正好的不得了 。 见敬一犹豫就张口道 , 你去后面睡觉 , 我来 。 敬一本来就有些怀疑敬二的实力 , 无奈困的实在太厉害 。 没办法只好将方向盘交给敬二 , 千叮咛万嘱咐后迈到车后卧铺上补觉去了 , 刚一躺下就进入黄粱之中 。 这敬二方向盘一到手 , 顿觉神清气爽 , 压抑了这么久的驾驶欲终于得到释放 , 美的就觉得鼻子上有圆溜溜的气泡飞扬 。 撮起周正的嘴唇一首《我的1997》口哨声就飘荡在驾驶室内 。 正当敬二摇头晃脑春风得意马蹄疾之际 。 忽听咣当一声巨响 , 车头猛地向上挑起 。 大祸临头了 。许久 , 敬二方敢睁开眼睛 , 往车下一瞅 , 原来自己的东风王骑在了一台三驴蹦子身上 , 三驴蹦子上还离了歪斜的躺着一个头蒙白手巾身穿白汗祂的当地人 。 只见这个人面无血色 , 两个鼻孔流出两股黑血 , 人已经断气了 。 敬一这时也从梦中醒来 , 一见此景也懵了 。 这可怎么办啊?要说还是敬一开车年头多 , 经过的大风大浪也多 。 稍一思索 , 便招呼敬二 , 赶紧跑吧 , 要不一会死者的家属来了还不把我俩弄死啊 。 说完哥俩便弃车顺道往南尦了下去 。 此时哥俩的脸色来个彻底的大转换 。 敬一的黑脸变成了青白 , 敬二的青白变成了黢黑 。 要不还得说 , 哥俩的运气好 , 正在慌慌张张的逃窜时 , 突见公路边停着一台警车 。 俩警察正聚精会神对着路边的草丛小解 , 正在酣畅淋漓时 , 猛听后面一声“大哥 , 我报案”吓得警察一激灵 , 一个尿了一裤腿 , 一个淋湿了大皮鞋 。 回头看了一眼 , 见是两个油迹隔耐的外地人 。 于是气恼的问道“什么事”哥俩便磕磕绊绊的把所肇的事重复一遍 。 警察听后便把二人押送到县交警队控制起来 , 然后雇佣吊车拆解现场 。 把人送到殡仪馆 , 车子拖到停车场要说那时的机关单位的办事效率真是磨叽 , 一晃半个月过去 , 竟然无人搭理这哥俩 。 敬一懂得这要是一天不处理 , 你自己就要交一天的高昂的停车费 , 而且自己的车提不出来就不能干活 , 也就不能创造效益 。 一方面没效益 , 一方面还要交养路费 , 保险费 , 管理费等各项费用 , 累计起来的亏欠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关键时刻又是敬一的经验帮助了他们 , 敬一致电家里 , 火速送来一万元钱 , 拿着钱开路 , 事故很快得到处理 。 不出三天 , 在赔偿死者眷属十万元后 , 东方王放行 , 哥俩回到了沈阳 , 敬二在惭愧之余万分崇拜敬一的谋略 , 从此便夹着尾巴做人 , 再不没事就怒骂敬一了 。地球悠悠逛逛的转了两个圈 , 敬二家的车也破败的很严重了 , 辉煌的外表已经成为历史 , 如今驾驶楼子上左一个坑 , 又一个疤 , 有些惨不忍睹 , 敬二也不再忠于职守了 , 隔三差五的就不见了踪影 。 后来终于有一天敬二推着倒骑驴来到车行 , 倒骑驴上面摆满了小盒子 , 每个盒子里都分别装着不同品质的旱烟 , 原来敬二子承母业卖起了老旱 。 据敬二的邻居讲 , 老太太答应给敬二一笔钱 , 车子就完整的归到了敬一名下 , 不在和敬二有任何关系了 , 就此 , 敬二的大车梦戛然而止 。离开车行很多年后 , 我去工人村理发 , 看见理发厅门前有一倒骑驴 , 上座一人正吐沫翻飞舞舞暄暄的讲着什么 , 到了跟前我才看出原来是敬二 。 和他寒暄几句方知 , 敬一早已退休 , 敬二也快迈入退休的行列 , 至于东风王 , 早已成为历史了 。 传说敬二如今虽退休但扔在发挥余热 , 你要是到工人村那去剪头或办事 , 你留点心仍可能看到推着倒骑驴的敬二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