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倾谈|民殷国富的大宋王朝：为官者薪水丰厚，也为“庇身之所”奔波一生

引言：
宋代人口第一次突破1亿，无论是国内贸易还是海外贸易都很发达。普通百姓的收入，除了农耕收入，还有手工业收入，比如通过服装作坊、玩具作坊等创收。还有“掠房钱人” ，跟现在的房东一样靠收房租过日子。
宋朝轻武重文，这个朝代人才辈出：苏东坡、欧阳修、李清照、辛弃疾等。 “学而优则仕” ，宋代的公务员工资在历代公务员工资中是最高的。
地方官员月薪在几十贯， 1贯约合人民币800元，如按30贯计算，约合人民币2.4万元。宰相工资就更高了，大约300贯左右，相当于人民币24万。那么，宋代公务员的幸福指数也会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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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宋代官员着装一、宋朝公务员工资虽高， “蜗居”却是常态，三年一易的规定让地方官员不愿买房居住
实际上，宋朝的官员普遍都是租房度日。欧阳修曾在诗作《答梅圣俞大雨见寄》中写道：“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 ”在京师当官的前17年，他没有私邸，一直是租房状态。
当时的租房方式主要有2种，一种是公租房，即官舍，由政府成立的专门的机构“宅店务”来经营管理，负责日常租赁，房子保养。可供租赁的公房大约有两万多间，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住公租房，据传苏轼苏辙被贬官时，是不允许租公租房的，只能租民舍。
另一种是民舍，当时称“庄宅行” 。想租房很方便，只要通过房屋中介人“牙人”牵线，效率很高；租房时签订契约，对于保证双方利益来说，意义重大。苏轼被贬官时就曾被诬陷抢夺民居，还好一纸契约为他免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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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宋朝官员
宋朝地方官员租房，跟中央政权和地方政权的博弈有关。宋朝政府为巩固政权，消除地方“离心” ，对地方政权做了精心设计。一方面， “三年一易” ，地方官任期3年，期满就走；另一方面，州官还必须从京官中派遣。既然不能专任一方，很多官员便选择租房。然而，与繁荣的租房市场相比，租房的性价比不高。欧阳修曾吐槽自己租的房屋：“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瀦。 ”
房子简陋、低洼，怕大雨。主要还是城市建设跟不上。原来，宅店务的收入进入当时的宫廷财政机构“左藏库” ，供宋朝皇家日常用度。包括吃的住的还有后宫佳丽的脂粉费，这只是宫廷财政，谈不上国家财政，分配到地方政府头上的收入就更少了。因此地方卖地、开发建房的积极性很低，导致住房设施老化、城建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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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宋朝房子
除了官舍和民舍，来京赴考的学子们还可以选择在寺庙中居住，寺庙也提供租赁。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住寺庙没有硬性要求说要交多少房租，住完只要随个人意愿，留下香火钱就可以。
运气好的话，碰上个会诗词书画的和尚，还也可以相互切磋，这正是宋代文人跟和尚有交情的原因，最出名的莫过于苏东坡和佛印的交情。乍看一下，寺庙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寺庙不适宜长期租住，也不是到处都有寺庙。二、大文豪或达官的“蜗居”生涯，都是年老后才开始购置房产
1.孝顺苏东坡，大半辈子为父还房款
年轻时租房，年老时不免想要有个自己的房子，毕竟租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嘉佑二年， 48岁的苏洵带着儿子， 20岁的苏轼与18岁的苏辙进京赶考。
苏洵本人多次考试而未能中举，感叹科考如登天。不料二子一齐高中，苏轼考第二，苏辙考第五，遂又感叹科举对于二子来说如草芥。随着苏轼苏辙仕途开始，苏洵也想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但苦于自己不是进士出身，只能向朝中重臣求情，请求举荐。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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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苏洵
最终得到欧阳修和韩琦的举荐，得到“文安县主簿”的官衔，在文化机构修订礼仪准则，工资微薄。以7贯的工资，购买7千贯房子，也只能借钱了。当时四川老乡范镇官职颇高，对苏轼和苏辙的才华又很欣赏，在他的扶持下，苏洵在开封买了房。
接下来的房款，只能靠兄弟俩慢慢还，苏轼接下来花了大半辈子还房款。在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高职的时候，房款对他来说还相对轻松，可惜到后来一贬再贬，收入越来越低，不得不低头当“房奴” 。 50岁的时候，他贬至江苏常州，又请求范镇帮忙，把京师的房子卖掉，重新在常州买了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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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倾谈|民殷国富的大宋王朝：为官者薪水丰厚，也为“庇身之所”奔波一生】图 5 苏轼
2. 苏辙70岁买房，而后“破家嫁女”
苏辙没有哥哥名气大，在文学上的建树没有哥哥高，但是他的仕途发展却明显优于哥哥。虽然他也被贬过，但是后来还有机会升职，这不得不说，这跟他谨慎、稳重的性格分不开。
仕途的相对顺利让他大半生比哥哥更安稳。但是提起房子，他也是很心酸。他曾在诗中吐槽自己：“我老未有宅，诸子以为言” 。
直到他到河南许昌当官后，咬牙将平生的积蓄，加上卖藏书的收入，才换来平生第一套房。之后陆陆续续，有了其他的房舍院落，得以安置全家老少和仆人等几十口人。
后期又有了“破家嫁女”一说，说的是他为了嫁女，卖了一块地。可谓“破家” ，天价嫁妆，有其历史原因。当时的宋朝流行厚嫁，姑娘出嫁要比儿子娶妻花钱花更多。宋朝女多男少，女子难嫁。男人选妻，不仅要求样貌，还要求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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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苏辙
据说当时好多“剩女”就是因为没钱没嫁出去。另外，女方陪嫁的越多，在婆家的地位也就越高。女子若离婚，陪嫁的财产还归女方所有。苏洵愿意破家嫁女，除了对女儿的爱也是无奈，他肯定也是不希望女儿因为嫁妆太寒酸，而在婆家受到冷落。
而苏辙并非只有1个女儿，实际上，她有5个女儿。苏东坡写给朋友章惇的一封信里讲到，苏辙的5个女儿使得他负债累累，因有“子由有五女，负债如山积。 ”这一说。
3. 欧阳修被贬后，从寄情山水到以房养老
前边讲到欧阳修当官前17年没有买房，在24岁到41岁期间，他仕途大起大落，两次被贬。第二次被贬滁州，寄情于山水之间，写出了《醉翁亭记》；42岁时，他第三次被贬，至颍州，也就是现在的阜阳。
长期的租房生活让他内心很不安，不愿意一直住在“驿站”的他拿出所有积蓄，在阜阳买了套二手房，并重新装修。当时的他，儿子已有小孙子，女儿已出嫁，儿孙加上家眷，大约有二十几口人。按每人一间房子算，最多也就二十几间房足矣，而他却陆陆续续购房，一直购置到一百多间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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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7 欧阳修
60岁的时候，他开始把手头闲置的房子出租出去，开始依靠房租过生活，却不料到65岁的时候，他就去世。对他来说，以房养老的时间只有5年，但是这些房子却确确实实惠及到他的子孙。
如果说第二次被贬，他寄情于山水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的信念，属于精神层面的升华。那么第三次被贬，买房养老则是物质上的升级，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保障，更加接地气。三、宋朝政府对房产交易的严格把控，卖房需要问左邻右舍，同时严禁外籍人买房分页标题
宋朝政府花了好多精力来管控房产。跟租房一样，购房也要通过房产中介——牙人。想做牙人必须得到政府的身份许可，如不经过牙人购置房产，房产可能视为偷盗。
一方面，政府通过牙人来控制房产市场；另一方面，牙人也应该遵守相关律法，不能以专业来控制市场。
同时，宋朝律法规定，卖房需要先从自己的亲戚问起，若无人问津，则要问邻居，邻居不买，一起签字画押，才能拿到市场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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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8 大宋房屋布局
卖房需要问过邻居的原因，很大程度是为了社会稳定提出来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对一个家庭来说很重要，四邻和睦，社会也就和谐。
如有人卖房不按规定执行，房子卖了被发现，亲邻可以去官府告他。后续他需要将房子回购，再重新出售。如遇到天灾等突发状况，亲邻找不到的，政府则可不追究。
另外，宋朝还不允许将房产卖与外籍人士。宋仁宗年间，很多外籍人士涌入广州，法律规定，外国人可以久租，但不可买房。
这样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控制房价，一方面是怕老外待在广州长期不走，不利于人口管理，毕竟当时的人口基数已相当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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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9 宋朝房屋远景结论：
今天所有关于房子相关的故事，宋人也早经历过。靠收租度日的宋代“包租公”、“包租婆”们，也不愁生计，宋朝皇室就是当时最大的“包租公” 。今人有北漂，宋朝的时候有“开漂”（漂泊在开封），漂累了，他们也需要有自己的“后花园” 。
洛阳之于开封，正如现在的北京之于河北，深圳之于东莞惠州，承担不了开封高房价的宋人也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在洛阳购房，就有一些官员退休后选择在洛阳买房养老。
“蜗居”并不专属于现代人，看看宋代的官员们，虽然号称在历代中俸禄最高，却也摆脱不了当“房奴” 。甚至有些比今人还要过得更难，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出贡献，得到后辈的敬仰。
参考文献：
《宋会要辑稿·方域志》
《买宅诗》
《世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