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之声|葬礼-小说

_本文原题：葬礼-小说
葬礼
【东明之声|葬礼-小说】回老家的路上，余敏内心忐忑不安。说实话，虽然嫁到这座县城六年了，可很多风俗和规矩她还是打心眼里排斥。就拿这次说吧！婆婆老家的一个大娘去世了，八竿子的亲戚，小敏从嫁过来连一面都没见过。
婆婆却说：“总归是亲戚，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哭丧呢！”
到了老家，婆婆领过来一个中年女人， “敏，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嫂子，你不懂规矩，一会儿跟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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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余敏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个不高，身材微胖，不过那一双眼睛上下直转，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余敏，这个女人挺精明。
“快进去吧，就差你俩了。 ”婆婆过来催。
余敏硬着头皮跟着那个嫂子走进了灵堂。 “我的亲大娘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只见那个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棺木前，一手用一方白手帕捂着眼睛和鼻子，另一只手捶胸顿足，一边嚎啕大哭。这一哭，把小敏吓住了，她赶忙跟着跪下。棺木的另一边，跪着几个披麻戴孝的男人和女人，这是死者的儿子、媳妇还有闺女。他们也在一旁陪哭。他们的老父亲，一个瘦弱的老头，坐在一个角落里不住地吸着闷烟。
余敏此刻急得面红耳赤，两岁半的儿子看见这般情景，赶忙过来抱住她哭闹。旁边的人见状，赶紧过来扶余敏， “好了，起来吧，妮儿，别把孩子吓坏了。 ”
余敏这才站起来，抱起儿子，心里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回头看去，那个女人还在那痛哭流涕，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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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地农村的规矩，办丧事都是找厨子在自家门口安排流水席。中午吃饭时，碰巧还和那个嫂子坐一桌。端菜的把一盘烧鸡端过来，她利索地接过盘子，顺势放在自己跟前。双手撕下一只鸡腿，卖力地啃着。不时拿点纸擦擦嘴巴，然后牛饮下半杯果汁……余敏都看呆了，这吃相怎么看也不像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个人。
忽然里边发生了争执，声音越来越大，外边吃饭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往屋里走，没想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无奈只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后边个低点的都竞相踮起了脚尖。余敏看门口那么多人，便抱着孩子远远地躲到一边。
“大哥，你是老大，你该说句话，该拿的钱我们都超额拿了。现在这包桌的饭钱说什么都不该我们拿吧！”二闺女红着脸，有点急了。
那边大儿子坐在一边，只是不停地吸烟。没等他说话，老二和老三各自携着媳妇在一旁叫起来。
“咱妈这些年瘫痪不能动，都是轮流住你们家，她的退休金不都补贴你们了？”
“就是，这几年我们没见老太太一分钱。让你们出饭钱不应该啊？”
“两个嫂子，你们说这话就不地道了。你还知道这些年都是我们姊妹三个轮流伺候咱妈啊！该你们出力的时候，你们在哪？”
“二姐，别和他们费口舌。想钱想疯了，光进不出！这个钱咱不拿，大不了断亲……”
一开始还只是争吵，后来情势愈演愈烈。三个女婿看不下去，拉着各自媳妇就准备离开。那边的两个儿子和媳妇纷纷拦住去路。最终，你推我搡中，大家动起了手。周围的人都忙着拉架……
“大爷……”不知谁喊了一声。顺着声音看去，老父亲在混乱中被推倒在地，呻吟着闭上了双眼，两行浊泪从眼角慢慢往下滑落……
作者简介：
朱庆庆，山东省东明县第一初级中学语文教师。教育格言：孩子如花，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花期，我愿做一个守候者，静静聆听每一朵花开的声音！分页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