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云帆|情系“妈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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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晖出生在粤东南澳岛的一户渔民家庭。少年时期，每当放暑假，他便跟父亲到南澎列岛等岛屿“驻澎”捕鱿鱼，给父亲打下手。 “驻澎”就是长达几个月住在南澎列岛所属的岛上，从事渔业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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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声摄
南澎列岛离南澳主岛只有20公里，是南澎岛、中澎岛、芹澎、顶澎等六个岛屿的简称。南澎列岛海区由于与大陆径流如韩江、黄岗河、榕江和鳌江等交汇混合，丰富的食物链条具备了海洋生物繁殖、生长、栖息的有利条件，形成天然的蓝色海洋聚宝盆，也是南澳岛渔民的主要渔场之一。
江晖记得，他跟父亲去过最多次的地方就是芹澎。 “驻澎”的日子可滋润了，肥美的大黄鱼、鲜活的大龙虾、浑身一肚膏的赤蟹是最寻常不过的活海鲜，小岛四周似乎有抓不完的鱼虾贝类，仅一块礁岩上就生长着七八种海洋生物。为了方便渔民群众从事渔业生产，南澳县供销社还在芹澎设有营业部，方便群众随时随地采购物资。浩翰的大海，给了人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饶物产，而最让他终生无法忘怀的，则是生活在这片海域的“妈祖鱼” ，救了他和父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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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声摄
在海边长大的江晖，从小便练就了一副好水性。仗着自己水性好， “驻澎”时，他经常游到渔民驾着竹排在海面作业的地方，距离达五六公里，而且什么救生泳具也不带。父亲多次训斥过他，但江晖就是顽劣不改。
有一次，当江晖准备游往海中渔民的竹排上时，半途中突然右腿抽筋。游泳抽筋这是最要命的事，何况是在海中间孤零零一个人。从未遇到危险的江晖慌了，此刻的他，就像海中的一叶浮萍，翻滚着，一阵巨浪便可把他埋葬。面对险境，江晖后悔莫及，往日那些看似美丽的浪花，此刻已化成阵阵吞噬他的恶浪，更让他绝望的是，在数十米远处，出现了令人魂飞魄散的鲨鱼的身影。
“完了” ，江晖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逐渐下坠，就在自己被海浪覆盖，快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江晖感到有一种像绸缎般的东西把他从水下托起，并驮着他朝附近的岛屿前进，那感觉，就像足下踩着风火轮的哪吒！江晖突发奇想，莫非是驮着唐僧师徒过通天河的大海龟来到南海，救了自己一命？江晖揉了揉被海水冲泡得生涩的眼睛，定睛一看，救起自己的竟然是被当地渔民称为妈祖鱼的中华白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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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吴泽彬
妈祖鱼那狭长突出的喙就像一把尖刀，穿波劈浪，呈纺锤型的修长身体疾驰向前，让自己稳稳当当的骑在海豚背上， “享受丝滑” 。在离自己数米开外，另外的十余条白海豚，以抱团之势，横在江晖和鲨鱼中间，死死的盯住远处的两条鲨鱼，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驮着江晖的白海豚迅速的朝近岸处游去，另外一条则一路紧紧相随看护，直至把江晖送到近岸安全处，两条白海豚才掉头游回大海……
白海豚救起江晖刚刚过去了十来天，一天清晨，江晖又跟着父亲出海到芹澎。渔船刚航行不到半个钟头，刚刚还是万里晴空的空中突然浓雾密布，雾气弥漫的海面上恍若琼楼仙境，船头前方能见度只有十余米。上世纪80年代，渔船上没有导航设备，浓雾中简直分不清东西南北，渔船不知该驶往哪里，更要命的是，如果与在海中的船只相撞，那极易酿成惨剧。江晖的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迷路的渔船在海上左冲右突，就像一个在高山上蒙着双眼走路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坠落深山峡谷。分页标题
就在江晖和父亲一筹莫展的时候，船头前方突然跃出一群白海豚的身影。它们翻滚腾跃动作很大，好像要吸引船上人员的注意。江晖的父亲在海上闯荡了几十年，他记得，岛上的民间故事曾讲述过南宋末代皇室宋帝昺（赵昺）一行逃难前往南澳岛时，乘坐的船只在海面上遇到浓雾阻隔，是一群白海豚在船头为他们引路，让他们登陆南澳岛，救了南宋君臣的生命。想到这，江晖的父亲立即操舵，紧跟着白海豚前行，半个小时后，渔船终于顺利靠上了芹澎岛的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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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云帆|情系“妈祖鱼”】南澎列岛保护区供图
妈祖鱼救起江晖父子的故事，迅速在岛上流传开来。江晖的奶奶和母亲，在海边接连跪了一天一夜，感谢妈祖鱼给了家中男丁的生命。从那时起，岛上的渔民经过南澎列岛时，渔船都慢速通过，并航行于海面两厢，把宽阔的海面让给生活在这片海域的妈祖鱼，避免撞伤和打扰妈祖鱼的休息。江晖经常撑着竹排，守卫在南澎列岛的海面上，向不时出现在海面上的妈祖鱼喊话，问候它们；而妈祖鱼，也调皮的撞击着竹排，跃上海面，自由嬉戏，好像要在江晖面前展示它们高超的绝技。摇头晃脑、憨态可掬的妈祖鱼那幸福安祥的样子，深深的烙印在少年江晖的脑海中……
（待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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