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杂志社|顾建平：曾经年少爱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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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建平
著名编辑家，文学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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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爱追梦
顾建平
不同于新力量栏目此前所有的作品，本期是两篇可以称之为类型小说的作品，科幻小说《幻》和武侠小说《丸子，丸子》。作者是新世纪初出生的年轻写作者杨渡，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缪斯自古爱少年，但似乎很少垂青写小说的少年。莫扎特那样的音乐神童，兰波那样的少年诗神，在小说历史上不曾出现过。成就一篇好小说，倚仗作者丰富的阅历和深刻的人性洞察，这需要岁月砥砺，不是凭借天才就可以直接抵达的。
但类型小说或许是个例外，年轻作者可以经由阅读获得程式化的虚拟经验，并借助想象力创作出新的同类作品。在金庸、古龙、梁羽生的熏陶之下写作武侠小说且精彩出色的少年作者并不鲜见。没有实际恋爱体验的少年男女，在虚构爱情故事时往往表现得像一个情场老手。
网络时代带给方兴未艾的中国类型文学巨大的红利，玄幻、穿越、武侠、盗墓、修仙……往昔在传统文学方阵中找不到容身之地或者被归类为通俗文学而备受轻忽的作品，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并蔚然成林，成为新世纪世界文学中独一无二的盛大奇观。网络类型文学对整个社会阅读活动中的有生力量，尤其年轻学生，有着大面积的精神覆盖。
前些年北京大学举办每年一届的中学生培文作文大赛，本人有幸作为评委参加了前五届届大赛的阅卷工作。一个令人惊讶的现象是，无论命题是开放式还是封闭式，只要不直接要求写作议论文，参赛学生大多会写成虚构的叙事文，这意味着他们在有限时间内创作了一篇三四千字的小说。有穿越，有玄幻，甚至主人公的名字会是伊万、安娜等等外国人名。
超量的阅读并不能替代经验，但丰沛的想象力可以弥补现实经验的不足。在缪斯还是三位一体的诗歌女神时期，三位缪斯分别代表歌唱、沉思和记忆；在“曲艺四女神”时期，四位缪斯分别代表陶醉、歌唱、开场和沉思。沉思（Melete）是文艺的灵魂。这沉思不是沉思翰藻之沉思，是古人刘勰说的“寂然凝虑, 思接千载; 悄焉动容, 视通万里”的神思。
杨渡显然是传统经典文学与网络时代类型文学多重熏陶下的写作者。在《幻》中，幻国与灵国持续战争，弟弟幻心当年的无心之失导致哥哥的死亡，这也是弟弟一再入梦试图解开的心结。《丸子，丸子》中，武侠江湖风波险恶，人心难测，而善恶并未得到应有的果报。少年杨渡把他对人情人性的理解，对社会江湖的判断，投射到纯属幻想虚构的作品中，令其在游戏娱乐之余获取思想。
科幻与武侠，本质上是现实的投射，寓含了现实的愿景和寄托。幻想引领人们飞扬，居高临下或许更能看清现实。小说终究会回到大地之上，回到烟火人间。翩翩少年，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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