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百大翻车，UP主的转型综合症

本文作者：小靓、陈首丞，编辑：扣马，题图来自：Bilibili@中国BOY超级大猩猩
人气UP主也是个高危职业。
近日， B站的两大UP主中国boy和兔叭咯视频言论疑似翻车，他们在6月11日发布的视频中的来信问答环节，有一位男粉丝称心仪女生拒绝自己示好，并和别的男生牵手逛商场，并提问如何报复这个女孩。
对此，两位UP主一唱一和，在视频中以“断绝和她的任何来往”、“找别人带你报复”、“就这样的娘们”等言论，给出如何在背后造谣女生的一系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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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夸张戏谑的表演引起了大量网友的声讨，还有不少粉丝在评论区表示原地脱粉。
舆论发酵之后，中国boy在视频的评论区道歉，称“创作欠考虑”、“部分内容引起大家的反感” 。然而这个回应被网友指责敷衍，从而并不买账，甚至引发了更多相关话题的讨论。
迫于压力，中国boy在评论区致歉之后， 6月13日又在微博和B站发布了一封手写道歉信，并在第一时间登上了热搜。但看起来翻车已成定局，两位加起来超千万粉丝的UP主，因为口无遮拦且缺少内容审核意识，已经惹怒了粉丝的基本盘。
其实，这不是百大UP主第一次翻车了。 B站的UP主们受益于活跃的社区氛围，但当他们的言行偏离粉丝期待的时候，社区的扩散效应也会更加明显。
“百大”常翻车
中国boy和兔叭咯翻车不是偶然现象， B站的“百大UP主”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近两年有很多获得这项荣誉的头部UP主，都因为各种原因接二连三的翻车。
其中不少UP主都是“祸从口出” 。在2020年8月， UP主“纳豆奶奶”的乙女事件将她一夜之间推向了舆论顶端。由于她对该游戏的评价偏激，称乙女游戏的玩家都是为了逃避现实，引来了不少网友的反对。
之后纳豆奶奶选择视频道歉，在视频里状态近乎声泪俱下。这让部分网友调侃B站已经开启了“大道歉”时代。但之后又因“忘切号”风波掉粉百万，评论区也设置了“精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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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百大翻车，UP主的转型综合症】“纳豆奶奶”在给关注者带来科普的同时，视频中不乏笑点，在B站的口碑一直不错。此次翻车的原因，除了UP主本身缺乏运营意识以外， B站作为平台，在审核和管理方面也遭到了网友的质疑。
说到言论翻车， B站用户印象更深刻的恐怕是总播放量过亿、拥有六百多万粉丝的知名动画区UP主LexBurner 。在2021年2月初，因为在直播中对《无职转生》的角色设定发表不当言论， LexBurner被网友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在吐槽时的措辞和用语，如“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不可能喜欢这种番剧的吧？”在网友看来有讽刺该番粉丝的意味。 Lex缺少深思熟虑就带了一波节奏，尽管两次进行道歉，观众的不满都没能得到平息。
最终，他的账号和直播间都受到了封禁处罚，也被取消了“2020百大UP主”和“2020年度杰出主播”的荣誉。本是B站顶流之一的头部大主播，由于在数万关注者观看的直播间口嗨， Lex跌落神坛。
除了因自身言论翻车的UP主，还有一批人是被锤出来的。早在2019年， “Tom表哥”手撕百万粉丝UP主“槐安遗梦” ，视频播放一度达到当日全站第三，槐安遗梦于1月23日发视频回应， Tom表哥也被网友赋予了“锤人区UP主”的称号。
从那开始， B站掀起了一股锤人风气。
有网友对这种激烈的互撕表示反感，称“在网络上感受到了很多戾气” 。还有一批用户认为这些UP主确实应该被监督，称“百大UP也算公众人物了，传播广泛影响恶劣” 。
但不管怎样，锤到百大翻车，确实迎合一部分网友的情绪，也成为一些UP主的流量密码。只是，锤人者人恒锤之，这本质上也是个危险游戏。
就在今年一月， B站刚公布百大UP主名单后的半小时，还没等到颁奖，又有一位UP主“出事儿”了。
音乐区UP主“朝烟今天唱歌了没”是一个高中生，她翻车则是因为亲友关系——母亲被扒出老赖事迹。凭借翻唱视频迅速涨粉走红的朝烟，是新晋的百大UP主，但中国裁判文书网上编号为“粤0105民初31427号”的一份判决使百大瞬间变成99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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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吴静在2017年向他人借款28万元，但未在规定时间还款，最终被告上法庭。
很微妙的一点是， UP主朝烟在判决到期当天还更新了一则配音，视频内容中提到“我凭自己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还？” 。这种明显知情和支持的态度刷新了网友的三观，再次掀起一阵热议。
小作坊生意难做
中国boy式翻车，毫无疑问揭开了B站商业化的隐疾。
相对于抖快式的MCN化运营， B站up主个人化的操作，总是存在着各种风险。仅以中国boy王瀚哲为例，王瀚哲出生于1998年， 2012年时就开始在B站兼职做UP主发布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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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开始的动机几乎和B站整体的发展相对应：用爱发电。在B站整体社区扩大，用户量翻倍，走向商业化后，王瀚哲也吃到了B站发展的红利，成为了B站头部UP主。
不过，与其他B站土生土长的up主相似，中国boy并没有签约专业的MCN机构，仅与B站官方机构超电文化签订了合约。而超电文化大多数情况下，主要起到帮助UP主承接商单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 B站虽然整体走向PUGV内容，但专业内容的生产仍然是小作坊式的。部分头部UP主虽然能通过商业化年收入过千万，但往往仅有一两个助理协助拍摄视频，中国boy就是其中的典型。
在抖快等平台，与MCN签约的达人多半有严密的作品审核及发布机制，在商业化第一的前置条件下，达人绝不会轻易地在敏感话题中发表意见，也不会轻易地透露个人生活。但相比而言， B站up主往往通过自己的人设获得关注，也因此需要展露自己的个性。
以人为核心的产业，往往是不稳定的。 B站的UP主运营，也难以绕开这个逻辑。当中国boy按照往常的逻辑发布视频时，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认知能力判断自己的视频是否有可能踩中雷点，这也就更容易出现翻车。
同时，相比于抖快， B站的粉丝更容易与UP主建立情感链接。体现在商业化上，就是B站的粉丝黏性更高，客单价更高。但这同样也意味着， UP主需要为粉丝的情感支出做出回应。如果UP主私德有缺（如吃素的狮子和小可儿）、冒犯观众（如lex和中国boy）乃至父母做老赖（朝烟），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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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众且社区化的B站时代，这些问题本质上仍然不构成问题。举个例子，如今的贴吧充斥着大量容易被网友情绪攻击的帖子，但贴吧很难有人为此负责，也少有人会因此引起更加公众化的议题讨论。
但当B站整体走向大众化，成为一家拥有3亿月活用户的平台时，曾经不成问题的问题都被无限放大，不同用户群体的加入也加剧了社区之间的矛盾。一些同时拥有来自两个群体粉丝的UP主也就容易踩在一些议题的红线之上，最终引发难以回转的舆论危机。
相比而言，抖音的博主虽然也常有翻车事件，但用户和博主之间并不存在情感链接。翻车事件也很难形成大规模的讨论。
2019年， B站董事长兼CEO陈睿接受《晚点》采访时如此回应用户群体扩大后社区氛围是否会改变的问题：我要做的是通过产品设计让B站变成一个弹性最大的社区。比如我刻意降低B站的社交属性，让用户少碰面。把用户打造成以内容为中心的社区，每次用户见面只在视频下面见。社区扩大了十倍，只要这一类内容还在，他会觉得这个氛围是没有变化的。
但当B站的用户规模急剧扩张后，同样的UP主吸引了来自不同圈层的粉丝，以lex和中国boy为代表的触怒了单方面的用户群体事件频发时，这一美好的想象无疑变得更脆弱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