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剧“走出去”步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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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琅琊榜》海报。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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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山海情》剧照。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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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剧《开端》海报。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供图
优秀影视作品能够跨越不同文化和语言，走进各国观众内心，帮助他们了解中国、爱上中国。 4月以来，国产热播剧《开端》上线海外流媒体提供商网飞，并陆续发行至韩国、泰国、柬埔寨等国，收获满满好评。随着走向海外的中国原创剧集数量不断提升、类型日益丰富，国产剧出海已成为重要的文化现象。
《“十四五”中国电视剧发展规划》提出， “电视剧‘走出去’步伐加快，国际交流合作迈向更高水平……中国电视剧国际传播力和影响力显著增强。 ”在这一大背景下，如何延续、扩大国产剧出海的良好势头，在后续作品中不断寻找更本真、更艺术的表达方式，以多元内容开拓国产剧出海航线，是影视从业者应当潜心思考的问题，也是未来的努力方向。
海外传播走向多元化
我们观察到，国产剧在国际市场的传播正在走向多元化。以古装剧作为国产剧对外传播突破口的时代已经过去，古装剧仍有广阔的海外市场，但海外观众已经摆脱将其视为“文化奇观”的初级阶段，进入与剧中人物产生情感共鸣，并对消费精品内容有更多需求的阶段。
《琅琊榜》是一部在美学呈现和精神气质上都展现出“中国风”、凝聚着东方美的作品，这体现在文化符号应用、视觉呈现与剧情设计的方方面面。该剧展现出东方文化以情义千秋为美的价值观念。 2019年，西班牙语配音版《琅琊榜》在拉美播出，标志着中国古装剧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2021年播出的《山海情》、2022年播出的《开端》等类型多元的作品，同样在对外传播中取得良好成绩。
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到《山海情》《开端》等近年来在海外获得良好口碑的作品本身，分析为什么《山海情》这样的扶贫题材主旋律剧集可以在不同国家观众中引发广泛共鸣，为什么《开端》在故事设定的新奇性上贴近国际流行影视剧，其保留的中国印记也能被海外观众欣然接纳，是我们思考、总结并分享这些作品对外传播经验的价值所在。
找寻观众趣味的“最大公约数”
在一部作品的策划阶段，主创团队便应思考其中蕴含的主旨表达与精神内核，不仅要融入创作者的经验，更要代入观众视角。而注重观众视角，意味着要寻找具有不同成长背景和人生经历的观众趣味的“最大公约数” 。影视作品是面向大众的艺术，不是创作者的个人所有物。这种创作方法论，为在对外传播过程中打破文化壁垒提供了天然的基础与优势。
《山海情》从个体的成长和经历入手，展现“闽宁模式”的发展，贴近“平民视角、国家叙事、国际表达”的创作需求。我们牢牢抓住“展现西海固地区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创造历程，激发不同时空下观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的思想内涵和精神内核。这是身处不同地区、不同发展阶段人们的共同追求，是为人性驱动的普遍需求，是人类共通的“主旋律” 。在《山海情》中，出现了很多不同角色，不论是基层干部、科技工作者还是辛勤劳作的村民，都具有质朴、真实的人物面貌，使这部作品有广度、有深度、有温度，令其他文化环境中的观众容易产生亲切感，从而形成良好的对话关系。
土地和人民是我们的创作源泉，《山海情》的美学特质朴实且真实。它带有鲜明的地域属性，在剧情初始阶段，镜头展现出壮阔粗粝的自然景观；随着区域经济的发展，逐渐进展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秩序井然的发展之美。当世界进入工业文明和现代科技高速发展的阶段，美好的自然与和谐的生态已成为人类共有的乡愁。我们将“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发展与寻根”等具有世界性的议题融入剧情，希望更多国外观众能在这部作品中有所思考，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
网络剧《开端》于今年年初在国内开播，出海之前，已经在国外观众中拥有较高热度。可以说，《开端》的对外传播是作品本身的海外影响力推动海外发行的互动过程。这得益于中国流行文化在海外整体影响力的提升，同时也提示创作者，要有将一部剧集做成一种文化现象的追求。
《开端》以“时间循环”“爆炸逃生”“悬疑破案”为主要设定，在剧情架构上做到了与国际流行影视题材的接合。在看似超现实的故事中，《开端》另辟蹊径，并未选择西方同类作品中的“超级英雄”式主人公，而是讲述现实语境中可见的动人故事：两个平凡的“小人物”赤手空拳地阻止一次密谋已久的犯罪，主人公们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是寻求警察帮助，警民通力协作的同时，乘客们纷纷见义勇为，成功阻止了犯罪。剧中展现出平凡人因团结而产生的英雄情感，表达了集体主义价值观，这些都带有深深的中国印记。而无论是具有超能力的主人公，还是具有美好品质的普通人，都具有各国影视作品着力刻画的人物形象的影子，因此得以跨越语言和文化障碍，打动海外观众的心灵。这种认同来自剧情本身的说服力，更来自人类共通的情感和价值观。
把握“走出去”新契机
放眼未来，国产剧出海前景可期；回到当下，我们仍需意识到，能够“破圈”“出海”的剧作一定是优秀的作品，这需要创作者沉下心来，在剧本创作、拍摄技法、后期制作等方面深耕细作，下苦功夫。例如，与近期在国际上获得一定影响力的其他影视作品相比，《开端》在制作水准上仍有提升空间。
《开端》的核心情节都发生在公交车这个狭小的单一空间内，如何呈现高质量的视觉效果，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我们就此设计了不少方案，其中一个是选择搭建LED屏场景还原行驶过程中车窗外所呈现的景象。剧组在影棚内共搭建了2560块屏幕，面积达640平方米，并在取景地厦门实景拍摄素材，用时将近两个月。虽然在观看成片时，观众很难分辨出窗外的景色来自LED屏，但事实上，在成像精度、屏闪对拍摄的影响等技术问题方面，我们仍有不足。这督促我们继续提升制作能力，引入并掌握更加先进的拍摄技术。
国产剧出海热潮的背后，是中国故事、中华文化对海外市场的吸引力不断增强。加快“走出去” ，国产剧的内容要更为多元，从更多维度呈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我们曾拍摄过多部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在我看来， “现实主义”不仅是题材的选择面，更是一种创作态度，是对社会、生活、人的整体认知与审美表达。这些剧作在提供观赏价值的同时，润物无声地展现出中国当代蓬勃发展的社会面貌，以及向善向美、改革创新的时代精神。
目前，国产剧出海仍处于市场培育阶段，出海剧集在题材逐渐多样化、类型逐渐多元化的同时，还需生产出可以引发全球关注的优质爆款作品，受众也需从海外华人群体向各国观众扩展。这些都对影视内容创作提出更高要求，也督促我们进行更多思考。例如，不同文化圈的观众对影视产品偏好不同，需要创作者对影视作品的内容进一步细分；在既有出海航线之外，我们还需开辟新航线；我们可以从对外传播过程中汲取哪些经验，反哺创作……这些都是影视从业者应当主动思考的问题。未来，我们会将对外传播意识注入生产的各个阶段，为国产剧出海贡献力量。
（作者为中国制片人侯鸿亮，制作出品《琅琊榜》《大江大河》《山海情》等剧集）
【国产剧“走出去”步伐加快】《人民日报》（2022年07月24日第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