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8年 , 在东汉西北部的一处军营中 , 几个羌人和胡人被绑在柱子上使劲地挣扎着 , 他们吼声连天 , 痛苦的呻吟声震屋瓦 。 一个汉朝将军指挥着自己的士兵 , 让他们每几个人摁住一个羌人或胡人 , 或捉住脑袋 , 或捏住鼻子 , 另外有士兵手拿瓷碗 , 将一碗碗黑乎乎的汤汁给那些羌人和胡人灌了进去 。
这个将军就是东汉名将邓训 , 这些羌人、胡人则是东汉朝廷的敌人 。 不过 , 邓训不是在杀他们 , 而是在救他们 。
此前 , 上一任戍边的将军处理不当 , 杀死了羌人首领 , 点燃了西北的火药桶 。 羌人们见首领被杀 , 岂能善罢甘休 , 自然是要报仇的 。 被害的羌人首领的儿子迷唐更是竖起为父报仇的大旗 , 点燃了一场烽烟 。
尽管汉朝将那个惹事的将军处死 , 并安抚了迷唐 , 可是迷唐仍然不愿放下弯刀 。 他率领手下健儿呼啸而来 , 对汉朝展开了运动战 。 在骑兵作战方面 , 汉朝显然不是羌人的对手 。 而且迷唐还联合另一支羌人结成了铁血同盟 , 朝着汉朝的软肋下刀 , 汉军哪里防守薄弱 , 他们就狠狠刺向哪里 。
无奈之下 , 汉章帝决定派将军主动出击 , 狠狠打击迷唐 。 派谁去才能一击得手?大臣们商量再三 , 推举了邓训 。 汉章帝召见邓训 , 把西北的局势告诉他 , 问他需要带多少人马去 。 邓训摇摇头说:“不需要多带人马 , 我一个人去 , 带着当地驻防的士兵就足以对付迷唐的人马了 。 ”
汉章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 他提醒邓训 , 对方兵多将广 , 实力强大 。 邓训只是笑笑 , 坚持己见 , 显然是打算不战而屈人之兵 。 因为邓训出仕以来都能独当一面 , 汉章帝只好悬着心封他为护羌校尉 , 命他去安抚招纳羌胡各部 。 邓训骑着马千里迢迢赶往边关 , 准备以智谋去结束那场几乎遮蔽了西北半边天的烽烟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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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唐当然不敢松懈 , 他带着万余骑兵虎视眈眈 , 也派出侦察员时刻探听着朝廷的动静 。 听说朝廷派邓训来上任 , 迷唐马上四处散布消息:“大家注意了!这个邓训比前任护羌校尉还嗜杀还残暴!”羌人一听十分气愤 , 马上散发鸡毛信 , 不再为鸡毛蒜皮的事窝内斗了 , 大家联合在一起 , 仇家也互相嫁女联姻 , 借亲家之力结成稳固的同盟 , 一下子就聚集了四万多人马 , 铠甲明亮 , 刀枪如林 , 严阵以待 , 准备给邓训一点儿颜色看看 。
他们等啊等 , 却不见邓训来进攻 , 细细一打听 , 原来邓训早就来了 , 只是整天在军营中待着 , 根本没打算征讨他们 。 羌人不信 。 邓训不是来镇压他们的吗?怎么还不动手?别是麻痹他们 , 然后搞突然袭击吧?
过了一段时间 , 仍不见邓训的动静 , 羌人慢慢松懈下来 。 大家该放牧的放牧 , 该射猎的射猎 。 然而有一天 , 突然传来消息 , 几个羌人被捆绑进了汉军大营 。 大家一惊:汉军终于开始行动了!
羌人马上派队伍赶往汉军大营 , 号角呜呜 , 索要被抓的人 。 不一会儿 , 那些被抓的人被放出来了 , 跟着族人一块儿回到部落 。 原以为这些被抓的人受尽了折磨 , 谁知一问才知 , 邓训是给他们救命来了!
原来 , 这些被抓的都是生病的人 。 而羌人和胡人有一个习俗 , 他们认为病死是一件可耻的事 , 纯爷们儿应该不怕死 , 与其被病痛折磨、辗转在床上痛苦呻吟 , 还不如自己一刀了断 , 干脆利落 。 这一次 , 熟知他们习俗的邓训已经派了暗探四处打探 , 听到谁病了 , 还没等他们拔刀自杀 , 汉军士兵就抓住他们 , 夺下刀子 , 绳子一捆抬着就走 。 把他们带进汉军军营后 , 邓训便命人把他们绑在柱子上 , 军医诊断后硬给他们灌汤药 。
汤药黑乎乎、苦兮兮的 ,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毒药呢 , 自然破口大骂 。 可是听了旁边汉军士兵的解释 , 加之他们的病痛确实已经开始好转 , 他们也开始信了 。 之后 , 邓训呵呵一笑 , 让人放了他们 , 还让他们转告各自的族人:“有病就来找我治 , 千万别自杀 , 那样就再也享受不到世间的繁华了 。 ”
过了几天 , 那些羌人的病纷纷痊愈 。 其余的羌人口耳相传 , 谁有病了都到汉军军营中请求医治 。 邓训专门带了高明的随军大夫 , 大夫马上望闻问切 , 给他们开出药方 , 煎药治病 。 病人一个个服完药 , 不久就好了 。 邓训就这样使各个羌人部落无不感激涕零 。
由于此次叛乱的主要是羌人 , 胡人是胁从 , 邓训也有针对性地分而治之:他打开城门 , 接纳胡人士兵的亲人到城内生活 。 比起草原上的苦寒日子 , 这些人当然羡慕东汉城池的繁华富庶 , 各个欢欣鼓舞 。 羌人不知邓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不敢轻举妄动 , 眼睁睁看着胡人盟友成了东汉的子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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