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野菊正当时

本文转自：宝鸡日报
乡间野菊正当时
◎杨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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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是山里最熟悉的名片，也是小城最靓丽的底色。
野菊是花，却登不上百花的名录。它没有妩媚的姿态，缺乏争艳的趣味，亦属不合群之性情。春天百花盛开时不见它语，夏天万木葱茏时不见它放，只深深扎根在杂草丰茂的丛中，默默吮吸雨露，沐浴阳光，纵是你行走在乡间垄畔无数回，也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草木枯荣的深秋，它独放而不邀宠，把积蓄的能量独自释放，尽情装点着乡间田埂、路旁、崖畔和土坡……
麟游的冬日来得格外早，城市的空气中才稍有凉意，山里已经很冷了。这种冷常常在淅淅沥沥的连阴雨后，在不受待见的各种嫌弃声中不请自来。也如去年此时，我来不及准备便一头跌入失去亲人的痛苦旋涡。
城郊野外，树木抗不住风的肆虐，慢慢露出稀疏的枝丫，百花经不住风的骚扰，卸下了娇美的容妆。极目望去，草木枯槁，一片凄凉萧条，漫山遍野最耀眼的就数那黄灿灿的野菊花了，让人有种“吹落黄花遍地金”之感。
山城风大，凌晨时偶尔也落霜，一般的花草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或是枯萎，或是被主人搬回温暖的室内。而野菊，寒风掠过，它依然傲娇挺立，不蔓不枝，不攀不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向上的力量。走近它，一股清香中夹杂着蒿草的苦涩之味沁人心脾。它们簇簇相拥，串串相依，每朵都那么简单纯粹，像极了脚下土地那般朴实厚重。我顺手摘了一把，拿回来插在办公室瓶子，第二天上班，开门便有股香气扑鼻而来，但昨天还苍翠的叶子却已蜷缩，花瓣也显出了些许倦意，我似有所悟。野菊虽平和，不管贫瘠或肥沃，不管是山旮旯或是平地，只要有土壤，它便会扎根生长。但它不会迎合人们的喜好，不喜欢在逼仄的庭院生长，不愿意在局促的花瓶绽放，我从田野把它带回，约束了它自由本真的天性。
望着那灿黄的野菊，我努力回忆并追问，是今年菊花多了吗？往年怎么没见它开得这么好看？回忆里找不到漫山的野菊，但溢满眼眶的泪和隐隐作痛的心告诉我，它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约而来。
初冬时节，山里的野菊开得正盛。有人说“黄色的秋菊最能代表对亲人的思念” 。难怪这小小的野菊今年开得如此繁华，它把最美的年华奉献给多情的田野，一生芬芳，无怨无悔。而我的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春去秋往，在山村耕作劳苦了一辈子。如今，再回到浸满他汗水的麦田里，四季轮回，他却常睡不醒，让我在野菊飘香的日子里，任泪在荒野里肆意流淌。
【乡间野菊正当时】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开时，勾起了我的哀思，也是多少人风木之思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