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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数字“12”在我国文化领域就得到广泛应用 。在天文方面,有12次;在历法方面,有12干支;在乐律方面,有12律;在服饰方面,清朝的龙袍上有花纹12章 。
生活中,数字“12”也有广泛应用,有12个属相,12年为一轮,12个月为一年,12个时辰为一天等等 。
即使在文学作品中,“12”也经常被用到 。比如《木兰辞》中就有“军书十二卷”、“策勋十二转”、“同行十二年”等等,此处的“12”并不是实词,意在突显多、久之意 。
传世经典《红楼梦》当然也不例外,其别名就是《金陵十二钗》,曹公为什么要用“12”表示钗数呢?在《易》学中的数字奇偶是“阳奇阴偶”,也就是说1和其它奇数是阳数,2和其它偶数是阴数 。
曹公之所以把钗数定为“12”,作下列测析:
一则,是“大旨谈情”的《红楼梦》是以男女爱情纠葛为主线的小说,“阳”代表的是男性,“阴”代表的是女性,用阳“1”阴“2”组合作为常用“量词”作以暗示和照应;
二则,“12”取阳数之首和阴数之首组合而成,乃阴数中最“阴”之数,呼应《红楼梦》之女儿悲歌的“阴性”基调;
三则,在古代十二岁为金钗之年,“12”符合书中黛钗等众儿女的年龄阶段 。当然,数字“12”不限于在书之别名中运用,在小说文本中也得到了更广泛的使用,十二支红楼仙曲、十二支宫花、通灵宝玉的正反两面各镌了十二个字、十二个唱戏的小丫头等等 。
这些频现的“12”到底有何用意呢?当然,它们承担的共同任务是突显和照应“金陵十二钗”中的“12” 。但是,细读慢品,它们却也是各表其意、各为其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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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青埂峰下的“12” 。在《红楼梦》开篇第一回中描述了遗落在青埂峰下那块郁郁寡欢的“石兄”的体量:高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 。
这块补天遗石有三个“12”:高“12”丈,方经二十四丈中含有两个“12” 。从字面上理解,此处的“12”意在突显顽石体量之宏大 。
一丈约为3.33米,据此计算顽石的高度为39.96米,相当于现代14层住宅楼那么高,若把顽石看作圆柱体,方经理解为其底面周长,那么其体积是2万余立方米,实在是宏大 。
从深层意思的理解,我们借用脂砚斋的批注:“高经十二丈”,甲戌侧批:总应十二钗;“方经二十四丈”,甲戌侧批:照应副十二钗 。
二是太虚幻境中的“12” 。在太虚环境中出现了两个“12”:十二支红楼仙曲、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 。
无可厚非,此处乃十二钗第一次出场,“12”的作用不用赘述 。另外的一层含义,通过宝玉之问、警幻之答可以看出 。
宝玉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如今单我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子呢 。”警幻冷笑道:“贵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 。下边二厨则又次之 。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 。”入册的“12”名女子乃是众女子中“紧要者”,也就是每一类的代表人物,此处的“12”是女子十二种性格特点、命运结局的代表,体现了女儿们千花千红、各具特色的不俗个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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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冷香丸中的“12” 。因为要化解体内天生带着的“热毒”,宝钗服用了由秃头和尚推荐的海上方制成的“冷香丸” 。
所谓“海上方”的由来,是因为秦始皇、汉武帝都曾遣人赴海上求不死仙药,古称仙方为海上方 。
用海上方配置的“冷香丸”主料和辅料均以“12”为量: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雨水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日的霜十二钱,小雪日的雪十二钱,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
其中不仅有量上的明“12”,还包含了暗“12”,如历法上的春夏秋冬四季十二个月、还有十二倍数的二十四节气,还有“一二年间可巧都得了” 。
冷香丸的成药周期即便是应了“可巧”二字,还要“一二年间” 。试想在现代即使有了冷藏保鲜技术,可以解决花蕊的储藏问题,那么“雨水日的雨水、白露日的露水、霜降日的霜、小雪日的雪”皆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有人工影响天气技术,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何况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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