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哥德尔与他人的书信往来看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逻辑学家( 二 )


尤其是在哥德尔的晚年,王浩成了其最重要的密友 。在其去世后,王浩分别于 1987 年及 1996 年出版了《哥德尔》和《逻辑之旅:从哥德尔到哲学》 。这两本书既是对大师的两次致敬,又是两位逻辑学家之间关于数学哲学的对话录 。

从哥德尔与他人的书信往来看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逻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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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逻辑之旅:从哥德尔到哲学》和《哥德尔》封面
遗憾的是,哥德尔与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的谈话未曾记录便随风而逝了 。但在一封 1955 年致卡尔·塞利希(Carl Seelig)的信中,哥德尔让我们了解到那次对话“主要关于哲学、物理和政治” 。他还谦虚地补充说:
我时常思考爱因斯坦为什么会乐意与我谈话,我想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我经常与他意见相左,并且毫不掩饰 。
尽管存在爱因斯坦和王浩这样的特例,哥德尔的通信集依然证明了他在人际关系处理中的那些恼人行为乃是天性使然 。比如,时隔数月才给人回信,延期交稿,吹毛求疵折腾编辑,承诺供稿却又失信于人,等等 。
他的那些事迹中最为惊人的应该是如下两件 。第一次他本应是阿兰德·海廷《直觉主义》的合著者,但在 1934 年该书出版时却不见任何他的笔墨 。第二次是他答应给保罗·希尔普主编的《鲁道夫·卡尔纳普的哲学》供稿 。他在 6 年间写下了这篇稿子的 6 个版本,其中两篇在他逝世后发表于《哥德尔集》第三卷 。但因为没有一篇能令自己满意,他最终便拒绝交稿,全然不顾所有人的等待 。
后一件事一方面也反映了他与维也纳学派保持距离的态度,1975 年他曾写信给波克·格兰德金(Burke Grandjean):
确实它激发了我对数学基本原理的兴趣,但无论对于我成果的哲学结论还是引领我的启发性原则,它都没有起到任何实证主义或经验主义的作用 。……只有康德对我总的哲学思想有一些影响 。
因此,他在信件中对于罗素、维特根斯坦、卡尔纳普和波普尔这些如今赫赫有名的人物表现出某种冷漠甚至不屑,也并不令人讶异了 。而与此同时他却与戈特哈德·金特纳就黑格尔哲学的逻辑形式化问题保持着长期交流 。
不过所有的信件中,最特别的是他写给母亲的那些关于宗教的看法 。就这一主题,他曾对格兰德金申明“不参与任何宗教团体”,并表示自己是“有神论者,但非泛神论者,相比斯宾诺莎更认同莱布尼茨” 。
给母亲写信时,他自然不会使用像《上帝存在的数学论证》中的那种正式而有深度的语言 。相反,只是谈一谈对于世界的理性秩序和死后生活的一些想法 。他有着一种奇怪的笃定,认为:
学习更大程度上只会出现在下一个世界,我们所记得的在这个世界中的经历只有在那时才能被真正理解 。
换言之,哥德尔也许希望天堂可以弥补他发现的不完备,并最终向他揭示那些不可证命题的真值 。
→ 本文选自[意]皮耶尔乔治·奥迪弗雷迪《叛逆的思想家:在不科学的年代告别愚蠢》
【从哥德尔与他人的书信往来看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逻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