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唐现在谁拥有毛纺织行业的高端产业链？他说，在意大利、法国、日本手里，这些国家的东西质量好，价格高 。我说中国现在劳动力成本太高，不可能回到二十年前的工资水平 。现在，要么等着这条产业链随着当前的工人老龄化浪潮消失，要么上游要饭，抢意大利人和法国人的饭碗，做高端产品与之竞争 。

老唐有点迷茫，关于未来，他说得太久了 。他现在并不焦虑 。

老唐说他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哪了 。为什么现在羊毛行业招不到人？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们不是去搞这么低端的产业链，而是去发达国家抢工作 。他们在我上次调查的公司 。

在来老塘工厂之前，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参观了位于东莞高埗的大雁机器人公司 。

这家公司是中国产业链升级的代表之一，共有180多名员工，其中一半是设计师，平均月薪2万，来自全国各个科技院所 。

研究所生产重要的工业机器人，如万宝智、京瓷和TDK，这些都是他们的客户 。东莞塘厦的日本电力公司也采购了几百台，现在中标了华为的项目 。其机器人价格仅为进口产品的一半，全部为自主研发 。小负载(20kg以下)的机器人，在行业内也是屈指可数 。

除了东莞，大研在株洲、赣州、成都、苏州、重庆等地拥有超过500人的设计 团队 。

大雁研发工业机器人已超过10年 。因为进口太贵，国产机器人的生意一直很好，年增长率15% 。2012年前后，是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在这个行业中掉队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 。现在大研一个机器人均价5-8万，非标机器人更贵 。

我问每个企业为什么要买机器人 。他们的销售主管说节约成本很重要 。比如一家河北企业，现在买了8个机器人，可以省下15个工人的工作 。劳动者要发工资，要交社保，还要负责住宿，可能会产生矛盾 。但是机器人可以24小时工作，不用请假，半年多就能把钱还上 。

大雁说，从2020年开始，他们所有的机器人都是国产的 。
达扬德机器人

“真的可以全部国产吗？”我对这个问题感到不安 。

“只有马达是从日本进口的 。其他减速机和控制系统都是国产的，质量不错 。其实电机我们也能做，只是质量不如日本的 。”

我说，机器人行业的现状应该是我们中国生产的 。核心品类也可以做，但是做得不够好 。其他非核心品类我们完全都吃了，所有品类都是世界上最全的 。

疫情爆发后，大研也遇到了订单锐减的问题，但他们不但没有亏损，反而大赚了一笔 。

因为疫情，国内很多工厂都不敢下单，静观其变 。当年开业后，大研也受到了影响 。但是2月底他们老板买了一套2代口罩机的图纸，马上改造成口罩机 。

我觉得很好奇:“你们明明是机器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变身面具机器？做口罩机有那么容易吗？”

对方解释道，“只要我们一直是非标活跃公司，就可以做面膜机 。这个技能对我们来说基本不难 。”

当地 也支持大雁把他们改造成口罩机 。从2月底开始，他们只用了20天就拿到了图纸 。3月初，公司造了普通面膜机和N95面膜机 。

但是因为这台2代口罩机的图纸有很多错误，所以在调试期间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修好，也导致了一个客户的多次退货 。还好有一批高素质的工程师在，最后解决了这些做工问题 。
口罩机的研究与生产

突然想起了熊老板的苦难 。当他换上口罩后，苦于高端技术工人的缺乏 。(见“珠三角某企业疫情生存状况”)

到了5月份，订单不像以前那么猖狂了 。大雁一个月可以生产大约30台普通面膜机和15台N95面膜机 。普通口罩机价格40-50万/套，N95口罩机900-110万/套 。最近几个月大研大赚了一笔 。

目前大研80%的产能在生产口罩，只有20%的产能还在生产桌面机器人 。我去他们车间参观时，看到一大片办公区已经空出来，连会议室都已经拆除，口罩机正在如火如荼地生产 。

我问他们的销售总监:疫情过去了，没人买口罩机怎么办？

他说:那更容易 。那时，当全球生产能力恢复时，我们的机器人订单将恢复正常，我们将不得不重新制造机器人 。

大研战胜疫情的秘诀其实是一个高素质的工程师团队和一个常年积累的产业链 。他们有自己的车床技能，可以手工 面膜机的核心部件 。其他气缸、传感器、电机部分在市场上购买即可立即启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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