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做的棉袄贴心温暖 婆婆给做的棉袄

文 | 杨爱武
小时候的冬天,滴水成冰;那时候人们过冬没有羽绒服、没有呢子外套没有皮草,只有厚厚的棉袄、棉裤 。在寒冷的冬天里,当周围的一切都灰蒙蒙、白茫茫的时候,我喜欢看花花绿绿的棉袄把小同伴们打扮的花儿一样点缀单调的冬天;那棉袄有红底白花、白底红花;有白底绿花、绿底白花;还有黄底白花、白底黄花等;花色有大开大合的菊花,也有牡丹花和百合花,更有细细密密的枣花 。女孩子穿上花色各异的棉袄就成了一株株移动的花树 。
那一个个身材单薄的小姑娘穿上棉袄棉裤后,看起来胖胖的、憨憨的,很讨人喜爱 。还有棉袄的竖领和盘扣,完美地衬托了女孩子的文静和秀气,看上去感觉更加美好;我喜欢看调皮的小男生们用棉袄袖擦鼻涕时的那份“洒脱”;其实,不止男生,女生也是如此 。是因为冬天太冷的缘故吧,孩子们的鼻涕好像总也擦不净 。那时小手绢还是奢侈品,孩子们只能往衣袖上擦 。女孩子爱好,常常在棉袄外面套个褂子,这样洗褂子更方便些,女孩子看上去都是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就不一样了,一个冬天下来,衣袖常常像鲁迅先生描述的那样:油光可鉴 。
冬天里最亮丽的风景也与棉袄有关,那是新娘子穿的红绸缎棉袄和穿红绸缎棉袄新娘子的那份娇羞,那红红的棉袄带给我无边的温暖和遐想 。那时,受物质条件所限,红绸缎棉袄似乎是新娘的标配,穿上红绸缎棉袄的新娘在我心中是那么圣洁、高贵 。那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长大后穿上红绸缎棉袄 。
【婆婆做的棉袄贴心温暖 婆婆给做的棉袄】1987年,我去铝城读书 。那年冬天,我姥姥和大娘分别给我做了一件绸缎棉袄,一件桃红色,一件紫色,都是我喜爱的颜色,都令我爱不释手 。
那时我有两个要好的女同学X和Z,X来自城市,Z来自县城,我来自小镇,我们三个同班、同宿舍,喜欢一同出入校园 。到了冬天,X身穿黑色兔毛外套,Z穿灰色呢子大衣,我就那么固执地穿着我喜爱的棉袄 。回想起来,我们三个穿衣风格迥异的人一起走在校园里或大街上,也是一道风景吧 。
九十年代初,我结婚时,考虑到婆家条件不好,我没要任何彩礼,只怯怯地问婆婆要一件红棉袄 。婆婆亲手给我做了一件杏红色的绸缎棉袄,那棉袄针脚细密、裁缝得体,乍一看像是制服样式,看一眼便心生欢喜 。那之前,我知道婆婆干活干净利落,不知道她还那么擅长女红 。因为自己性格大咧咧的缘故,我从小特别喜欢女红做的好的人 。
村里人都说我大姑在家时针线做的好,我没见过;我十三岁学做针线活时,我奶奶笑话我姥姥,说她做的快拆的快,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姥姥的针脚有点大,不细致;我和奶奶一致觉得四奶奶针线活挺好,我很想跟四奶奶好好学学,在村里留下个心灵手巧的名声,没想到只学了点皮毛,就离开家且越走越远了 。随着时代进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女人们不需要再动针线了,大至被褥小至婴儿衣服,只要有钱一应俱全,我却一直对针线活有很深的情结 。
开始写作后,读到女作者写的好文章,被她的缜密心思所折服,我就忍不住想:如果她不写作而做女红一定是好样的 。我端详婆婆那双饱经风霜、骨节宽大、布满老茧的粗糙的大手,想象不出她手拿细小的缝衣针穿针走线的样子 。婆婆做的这件绸袄奠定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事后想起来,这件棉袄更像是我给婆婆出的考题,所幸婆婆交了满分答卷 。穿上那件棉袄,我才感觉自己有了新娘子的韵味 。
后来,我陆续置办了呢子外套、各款羽绒服、皮草 。穿上呢子外套,我感觉自己有了几分淑女气质;穿上羽绒服,举手投足间都流露了一份洒脱;穿上皮草,同事说我像极了贵夫人 。可是,我依然喜欢绸缎棉袄 。2002年,我到一家有名的裁缝店做了一件绿底带花的绸夹袄,那夹袄竖领、盘扣,独具匠心的裁缝还根据我的气质加了飘逸的毛领 。那件绿色绸棉袄极好地凸显了我当时还算标志的腰身,让我穿出了十足的女人味 。
我穿上那件绿棉袄,迎来了一片喝彩声,也招来了“嘲笑”:那天下班后,我款款走向我那辆破自行车,准备骑车上路,一个员工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情,我刹住车,疑惑地看着他,他竟笑了起来,他笑着说:“经理,看您这身打扮,应该是个坐车的,没想到是个骑破自行车的 。”
2004年,因了对绸棉袄的喜爱,我又去裁缝店做了件红绸袄 。那红红的棉袄给我带来红火的运气,穿着那件红棉袄,我参加了大旗精英博客和文学现场联合为我召开的作品研讨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