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的味道 尼古丁的味道好



那年走函谷关镇,正好逢集 。街道两侧摆满了各种当地和外地的商品 。一个台子上,铺了一张三合板,板上是各种形状和价格的茶叶;依次过去的地下,也铺了一张三合板,板上是两堆颜色略有不同的烤烟叶 。卖烟叶的老头正一支支卷了,送人品吸 。我禁不住他的热情,吸了一口 。直觉得那烟把肺叶劈头盖脸笼罩了、麻醉了,而自己,也被浓烈麻辣的烟味儿顶得后退了一步 。
哦,久违了,尼古丁的味道 。


尼古丁的味道 尼古丁的味道好

文章插图
上世纪八十年代,国门大开,也许是出于一种媚外心理,人们都喜欢把商品起个外国名字,显得洋气些 。比如,原来满街卖的汽水,一下子都叫成了“格瓦斯” 。而商品的牌子,则就更多了,如现在的海尔,可能就是这种文化的产物 。案例不胜枚举 。而奇怪的是,人们都知道香烟的主要成份是尼古丁,却未见人把烟叫成尼古丁 。只是,原来最普遍的旱烟不见了,城市乡村,到处见到的,是吸纸烟的人 。
一盘炒豆腐、一盘炒白菜、一盘过油肉、一碟腌黄瓜,我们几个喝得昏天黑地 。年轻人总是这样,不知乾坤多大、世界多宽,虽然菜已见底,几个人还是谁也不服谁 。烟雾就是在这个时候升腾起来——是香烟,那种质劣价低的香烟 。醉眼朦胧中,我第一次品尝尼古丁的味道——麻麻的、辣辣的,还似乎有些香味,就在这迷迷糊糊中我失去了我的无烟处男之身 。嘴里开始有了一种新鲜的味道——所谓的男人味儿 。和身旁的各位师傅们交流了感受,说:开始都是这样儿的!


尼古丁的味道 尼古丁的味道好

文章插图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终于掏钱买了自己的第一包烟;也忘了什么时候,酒后燃一支烟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和生理需要,成为一个典型意义上的烟民 。
其实,烟的味道我是熟识的 。这种熟识的经验来自于父亲的烟锅 。
一支不足一尺的白铜烟枪,小巧的烟锅和铸成竹节状的烟竿 。竹节中间,吊了一个缝制成的烟布袋,被烟油渗透得一塌糊涂 。整个烟枪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油味儿 。烟丝并不固定,一般是小兰花,偶也抽一种纸锭烟 。一锅烟好像只抽三口两口,所以看他抽烟的时候还没有他点烟的时候多 。小时候常常在炕上看他蹲在地上抽烟,暗夜里,烟窝一明一灭,那是明灭着第二天的生计 。


尼古丁的味道 尼古丁的味道好

文章插图
有烟的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开始了 。因为必要的应酬,办公室存上一盒烟、口袋里也装一盒烟 。当年,烟民的比例是很大的 。朋友来了,敬上一支,自己也陪上一支、半支 。慢慢地,有事无事,自己也摸出一支来抽,而拆封、递烟、点火的动作也慢慢变得娴熟起来,形象上,似乎也更像个成熟男人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有了烟瘾 。那时的烟没有过滤咀,烟民的食指大都被染的黄灿灿的,是“标志性的食指” 。
成瘾后,才发现了香烟的美妙 。无所事事的时候,蜷在一隅,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让烟雾在肺叶里悠哉游哉地穿行,看烟头上冒出的白色的烟雾和鼻孔里冒出的灰色的烟雾交融,体会香烟传递给肺的那种令人舒泰的悸动,脑子里什么也不去想,是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 。工作特别是写作的时候,有时会感觉到那种力不从心的脑疲劳 。这时如果点燃一支烟,你会马上感到身体会奇妙地进入另一种状态,精神也变得振奋,注意力更为集中,思路更为清晰 。
而著名的“饭后一支烟”,那种品味烟的感觉,真的是非抽烟者不可言其精妙了 。
慢慢地,烟成了生命中不可忽缺的伴侣 。办公室、家里、身上,从此后我们紧紧相随 。闲来无事,拿一支烟把玩 。香烟长7厘米、直径7毫米(不带过滤咀的),而巧的是一般而言抽它的时间竟然也是7分钟 。终于弄明白了人们所谓“一根烟的功夫”的功夫是多长的功夫,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
与快感伴生的,还有烦恼 。烦恼来自两处:一是烟瘾犯了,手头无烟;二是烟瘾犯了,手头无火 。那种感觉,与品味烟的感觉类似,是非抽烟者不可言其怪异了 。
就这么跟着时间跟着生活,抽烟的日子完全变成了平常的日子,天天抽烟与天天吃饭一样,自然而然了 。和所有烟民一样,随着收入的增加,抽烟花的钱越来越多,烟的品牌越来越好 。而很重大的一个发现是,抽烟的品牌,变好没什么感觉,变次则万万不能 。那种类似的包装里,有着太多的不同 。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有二十多年烟在龄的时候,因为身体和经济的种种不适,想戒烟了 。早晨的口干舌燥和气管里无尽的痰,还有似乎不可治癒的慢性咽炎,让我在理智上对烟产生了很大的厌恶感 。想戒就戒!就这样,或而戒三天、或而戒五天,戒与复吸一直反反复复,最终的结果是积累了若干戒烟的经验,产生了若干戒烟失败的笑谈 。不可思议的是返吸后的报复性抽烟,比之平常更为猛烈和凶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