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青帮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要娶一个舞女做老婆 , 这本就够俯身低就了 , 可他还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 。 陈帼英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 她说:算了月笙 , 我本就是一个舞女 , 只要能跟侬在一起 , 要不要明份我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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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杜月笙却说:我在乎 , 如果娶侬不能给侬个名份 , 我一辈子会不安的 。
这话不管真假 , 陈帼英听了却很受用 。 她将头埋进杜月笙胸前 , 感动地想掉眼泪 , 却又忍不住打趣道:人家都说你们三大亨是黑帮流氓 , 我看你一点都不像 。
杜月笙也笑着打趣:那都是唬人的 , 现在这个世道 , 没有点唬人本事还能混得下去?
陈帼英轻叹一口气说:唬人也好真的也罢 , 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这个黑帮流氓了 。
杜月笙柔声道:所以 , 我一定要给侬个名份 。 对了 , 听侬讲 , 侬父亲是做商人的?
陈帼英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娇嗔道:都给你讲过了是摆摊卖瓜子的 , 又来取笑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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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哈哈一笑:阿拉以前还是卖水果的呢 , 现在卖瓜子 , 谁知以后不会做贸易经理?对了 , 我正要给侬说这个事呢 。
原来 , 在旧时上海 , 即便是摆小摊卖个瓜子零食也竞争激烈 , 同行间争抢摊位不算 , 单是被地痞混混敲上一笔 , 也等于几天白忙活 。 就拿陈帼英的父亲在影剧院门口的那个小摊位来说吧 , 四五个卖零食香烟的摊贩 , 为了能把摊位摆得离剧院门口近一点 , 彼此明争暗抢相互诋毁 , 陈父就是前段时间与人争抢摊位时 , 被人诬蔑谩骂气得卧病在床断了生活来源 , 陈帼英才迫不得已去舞厅做了舞女 。
杜月笙的意思是 , 他管理的公兴记赌场里面有四五个卖瓜子香烟的小贩 , 每人每月要交7到8块大洋的管理费 , 他可以每个月以20块大洋的价格 , 将赌场内瓜子香烟的经销权 , 交给陈帼英的父亲 , 陈父可以自己经营也可以往下分包 。 如果往下分包 , 陈父亲坐在家中 , 每个月就有不菲的收入 , 省得再风吹日晒雪冻雨淋的去剧院门口摆小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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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的这一手真的高明 , 这明着是让陈父经营管理 , 暗中就是给陈家送钱 , 陈帼英明白杜月笙的苦心 , 她低头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
陈父自从去了公兴记 , 俨然就是一个小部门的负责人 , 他指挥着一个小囝子一会儿给这个送瓜子 , 一会儿又要给那边卖断货的香烟补货 。 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 人也显得年轻许多 , 回到家只要见到陈帼英就一个劲地夸杜月笙:人家杜老板那派头不比上海市长差 , 啧啧 , 要是能和人家攀上亲 ,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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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知道 , 如果此时向陈家提亲 , 陈父定不会拒绝 , 但要想给陈帼英一个名份 , 他还得做通妻子沈月英的工作 。 其实 , 沈月英生性恬淡 , 凡事无可无不可 , 对于杜月笙再娶这事 , 她也绝不会像其他悍妻一样拼死反对 。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 杜月笙才不忍对她说出自己准备再娶一房的打算 。
正当他愁着如何做通沈月英思想工作的时候 , 沈月英却突然病倒了 。 原来 , 好静恶闹的沈月英 , 过不惯上海这种灯红酒绿的喧闹生活 , 她时常怀念家乡的小桥流水月下竹林 , 时间长了由烦生闷 , 竟然染上抽鸦片的恶习 。 她本就瘦弱又染上了毒瘾 , 身体每况日下 。 而出于信任 , 杜月笙又将家里的财政大权全交由她掌管 。
杜家财务实在繁琐 , 家中十几个保险柜的钥匙全在沈月英手里 , 通常她打开一个保险柜取了财物还没关上 , 那边又来人急需另一个保险柜里的帐单 , 交付好帐单 , 拿条子来领金条的人又等在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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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 周而复始 , 一天几十号 , 上百号人陆续取现开箱 , 存钱落锁 , 终于有一天沈月英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上 。
杜月笙送走医生 , 爱怜地将沈月英拥在怀里 , 说:咋就染上鸦片烟那个东西了呢?虽说我做那种生意 , 其实是对它深恶痛绝 , 不过现在社会做其他的又没这个来钱快 ,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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