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前秦风云：12、隐士名士︳第十三节：黯然谢幕的江左名士

【题记：本文为长篇传记式历史小说《前秦风云》第一部「氐族少年」第十二章「隐士名士」第十三节】
【导读】
◇上节内容回顾：东晋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进驻寿春，他将亲自主持新一轮北伐。介绍殷浩为北伐所作准备，以及他跟荆州刺史桓温的恩怨。适逢军中疟疾流行，精通医术的殷浩采用著名道教学者、医药家葛洪的方子，手到病除。
◆本节内容简介：殷浩收到了雷弱儿和梁安的回信，信中表态愿意在关中举事响应。他跟姚襄的关系闹得很僵，却又让这位羌族首领充任前锋。姚襄参军权翼前来调解，也是不欢而散。北上途中姚襄倒戈，大败晋军。殷浩退至谯城，十分沮丧，精神恍惚。
★故事发生时间：353年十月。地点：寿春（今安徽寿县）、谯城（今河南夏邑县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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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殷浩收到了雷弱儿和梁安的回信。二人在信中都明确表态，乐意接受驱使，提请他早日出兵，承诺届时一定响应、相机行事。言辞十分恳切。
其实，对于策反这两位苻秦重臣，殷浩的心态也只是乐观其成，并无押宝之意。说出来也有趣，秦大司马雷弱儿被他的一枚围棋子，足足折磨了四年，可他当时只是灵机一动、信手拈来，借此考察一下这些胡族将领，对他们部落首领的忠诚程度。从雷弱儿当时的表情和应对，他发现此人非等闲之辈。他这次北伐仍将目标锁定许、洛，并无进图关中的打算。去年谢尚已从苻秦手中夺回了许昌，这次只要能光复故都洛阳，也就堪称功德圆满。这次他又顺手下了一步闲棋，没想到居然有了下文。
眼下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姚襄，这一年来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诫桥大败后，姚襄先将谢尚送至芍陂，然后进入历阳地带，在江淮之间广兴屯田，训练部众，吸引流民。历阳系江防重地，姚襄实力的壮大引起了朝廷的警惕，赶紧把谢尚召回镇守。姚、谢二人现在意气相投，又共过患难，倒也相安无事。不过他已看出姚襄怀有野心，将其视作隐患。先是将姚襄几个的弟弟软禁起来，后又指使人去行刺姚襄，但几次都未能得手。姚襄也不示弱，并吞了一支与之为敌的流民武装，最近又派人抢走了他的一批马匹。他估计权翼今天免不了要跟他理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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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归闹，他们并未公开翻脸。他已决定让姚襄参加此次北伐并充任前锋，觉得这样既可解除其对建康的威胁，又能测试他是否还愿意为朝廷效命。他已上表任命姚襄为梁国内史，进据蠡台（今河南商丘市睢阳区地带）。姚襄正在统兵北上。他原计划请谢尚与姚襄再度合兵，但谢尚已于今年四月升任尚书仆射。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位连襟如今对北伐已是心有余悸，不想再掺合进来——这恐怕也是摄政太后的旨意。
这时，幕僚顾悦之领着权翼进来了。
“哎呀，权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殷浩丢开手里的书，离开座椅，早早地向权翼伸出双手。
权翼的态度却有些冷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殷中军，在下奉平北将军之命……”
“久仰先生大名！一路鞍马劳顿，先喝口水再说话。快给权先生上茶！”殷浩客气地打断了权翼的话。权翼只好客随主便，坐下来喝茶。 “权先生，这茶的味道如何呀？”殷浩笑问。
“将军乃朝廷中枢，又是江东清谈领袖，养尊处优，你的茶自然也是上品了！”权翼风趣地说，话中有股嘲讽的意味。
“先生祖籍略阳，你们权氏将三皇之首、百王之先的伏羲氏奉为始祖。羲皇号称中华人文始祖，他的后人以此得权，便以权为姓。权先生，是这样吧？”殷浩看来做了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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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如此高抬，权翼自然只得应和，笑着回答：“将军博闻强记！不过有关权氏的先世，说法有多种，大人所言为其一。伏羲氏也是中华医药的鼻祖。权某知道将军还是一位岐黄方家，妙解脉理，手到病除。听说这回在军旅中仍不忘救死扶伤，实在令人敬佩！古人有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将军若能二者兼而有之，则为天下苍生之幸！”
“先生过奖了！”权翼的话，殷浩听着感到有些别扭，于是他言归正传：“先生此来，当有公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