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胡服骑射”——一场兵不血刃的夺权大戏

“胡服骑射” , 一直被视为古代军事领域改革的典范 。 然而作为发起者——赵武灵王赵雍 , 推行胡服的目的 , 却不仅仅是为了提升赵国的军事实力 。
众所周知 , 春秋战国时期 , 各国施行的都是贵族政治 , 各种官二代、军二代垄断了统治权力 , 老百姓逆天改命的机会只有一个 , 那就是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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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政治生态下 , 君手们想要施展雄才大略 , 号召全国勒紧裤腰带 , 对外开疆拓土 , 简直是痴人说梦 。
不信看看秦国的商鞅变法 , 秦孝公要推行新政 , 不仅要跟甘龙、杜挚等老贵族斗心眼 , 就连自己的亲哥哥赢虔都和自己打擂台 。 最狠得是 , 哪怕因为变法成功 , 秦国实力大增 , 商鞅都没有逃过旧势力的清算 。
作为战国七雄之一的赵国 , 情况并不比秦国好多少 。 “胡服骑射”前 , 赵国上层大概分为三派 , 赵雍的父亲留下来的老臣;各种承继祖业的二代公卿;赵氏一脉的宗室亲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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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的地缘政治十分不友好 , 北临燕国 , 东临东胡 , 西接林胡、楼烦、秦国、韩国的边界 , 内部还有个中山国蠢蠢欲动 。
面对强敌环伺的现状 , 赵雍曾发出过这样的感叹:“而无强兵之救 , 是亡社稷 , 奈何?"
想要让赵国走出困境 , 变法是唯一的出路 。 然而国内势力错综复杂 , 推行新政十分困难 。 于是 , 赵雍从着装、习俗入手 , 发动了一场兵不血刃的夺权大戏 。
1.攻略前朝遗老
老赵王留给了赵雍不少股肱之臣 , 这批人处理政务的能力都很出色 , 也充当着各自领域的意见领袖 。 赵雍刚即位时 , 需要这些人来稳定朝局 。 每逢过年 , 国库中就会拨钱犒劳这帮老臣 。
然而随着赵雍年纪的增长 , 这些老人变成了阻碍 , 他们守旧的思想 , 根本无法接受任何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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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清理这些绊脚石 , 赵雍同这批元老的核心人物肥义 , 在宫中激辩了五天五夜 , 最终以肥义的妥协收尾 。 转过天来 , 赵雍在朝会上公开提出推行“胡服骑射”的想法 , 肥义第一个跳出来拥护他的决定 。
2.拿下宗室亲贵
赵雍继位后 , 以叔叔赵成为首的宗室亲戚 , 始终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 。 作为晚辈 , 推行“胡服骑射”这么大的事 , 肯定要经过叔叔的同意 , 于是赵雍派近臣去劝说赵成 。
赵成也是只老狐狸 , 没有直接表达反对意见 。 他说穿胡服有背圣人礼仪 , 是向蛮夷之地学习 , 是歪门邪道 。 大帽子扣上 , 赵成俨然化身成了卫道士 , 赵武灵王却被推到礼法的对立面 。
事没办成 , 使者也不敢回去复命 , 他让赵成亲自去面见赵武灵王 , 把这番话讲给他听 。 可赵成深知侄子一向忌惮自己 , 害怕到了都城就会被软禁 , 于是直接装起了病秧子 , 说什么也不见赵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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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也不是好骗的 , 听说叔叔卧病在床 , 亲自赶到他面前 , 直接用祖宗压他 , 说让赵国强大是赵襄子、赵简子的遗志 , 只有傻子才会拘泥于什么礼仪 , 气势之伶俐 , 压得赵成抬不起头来 , 只好连连磕头 , 说道:“臣愚 , 不达于王之义 , 敢道世俗之闻 , 臣之罪也 。 ”
3.折服公卿贵族
搞定了赵成后 , 赵雍正式宣布在全国推行“胡服骑射” 。 一石激起千层浪 , 赵文、赵造、周袑、赵俊等贵族们立马跳出来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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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都是世代公卿 , 靠着遵从祖制 , 垄断礼仪的解释权 , 牢牢把着上层社会的入口 。 “胡服骑射”一旦施行 , 无疑是将他们拉下了神坛 。
这群人是赵国的基本盘 , 赵武灵王自然不能像对付叔叔那样 , 简单粗暴地逼他们就范 。
他先是用夏、商、周为例 , 说道:“法度、礼制本来就是随时代不同来制 , 法规政令都顺应实际需要 , 衣服器械都便于使用 。 不信你们瞅瞅 , 夏、商、周三朝的礼仪法度是一模一样的吗?”
随后他又讲到:“圣人认为 , 只要有利于身体就可以叫做衣服 , 只要便于行事就可以称为礼法 。 规定进退的礼节 , 衣服的制度 , 是为了使平民百姓有统一的遵循 , 不是为了评论贤人的 。 ”
连圣人都搬了出来 , 这群天天嚷嚷着尊崇圣人礼法的贵族们 , 自然是哑口无言 , 只好任由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