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初 , 日军在太平洋战场节节失利 , 为了打通中国大陆交通线 , 日军发动了豫湘桂战役 。 8月初衡阳沦陷以后 , 第四战区才意识到桂北门户洞开 , 日军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广西 。 当时广西结构非常复杂 。 名义上是由第四战区负责 , 司令长官为张发奎 , 第四战区预定任务是面向越南作战 , 布防正面是越南 。 广西是桂系的老巢 , 驻守的也大多是广西部队 , 张发奎指挥不动 。 另外还设有委员长桂林行营 , 主任为白崇禧 , 实际军政大权实际都握在白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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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采访人员镜头下的桂军士兵
由于此前广西长期无战事 , 大部兵力已经外调 , 当面对日军入侵时 , 顿感兵力不足 , 只能向委员长请兵 。 蒋介石立即调派了自己的嫡系部队 , 当时卫戍重庆的93军到广西增援 , 军长陈牧农 , 黄埔一期 , 颇有战功 。 这时蒋的嫡系部队大多在滇、川、黔、陕后方 , 派陈牧农到前线的目的无非就是要给地方派系做出表率 , 让他们死守广西 。 93军配备美制新式武器 , 按说战斗力不错 , 但军长治军不严 , 部队在后方沾上恶习 , 纪律涣散 。
8月初 , 陈牧农部到达广西 , 奉蒋介石命令驻守广西门户全州 。 自古部队由北攻南大多由全州、灌阳、龙虎关一线进入广西 , 而携带辎重的大部队最有可能取到全州 , 直抵广西腹地 。 而且全州是国军西南补给点 , 储备有大量军用物资 , 甚至连杜聿明的第五军机械化部队都在此处设有后勤仓库 。 全州的战略地位显得尤为重要 。 全州地势西北是山脉 , 东南是盆地 , 要守全州只能守北面约30里的黄沙河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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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地形图
白崇禧和张发奎都清楚 , 以93军无法抵御日军优势兵力的进攻 , 固守全州的意义在于争取时间转移军用物资和给桂林、柳州充足的防御准备 。 第四战区命令93军以一个团兵力占领黄沙河以北的庙头前进阵地 , 以主力据守黄沙河既设阵地 , 做持久抵抗 。 但8月28日 , 蒋介石绕过白崇禧和张发奎给陈牧农下了一个电令:“该军应以一部占领黄沙河阵地 , 以主力固守全州 。 ”
张发奎在巡视野战工事时才发现陈牧农仅以一个团驻守黄沙河 , 在问询得知是蒋介石的命令之后 , 并不敢违反 。 为了厘清责任 , 他又给陈牧农补发了一道命令:“至少坚守半个月 , 撤退时机待命 。 ”并于9月11日回到桂林以后 , 打电话跟蒋介石报告 , 解释撤走军用物资最少需要两个星期时间 。 蒋介石表示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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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军轰炸后的桂林正阳门
9月11日 , 日军精锐第十一军五十八师团推进到黄沙河一点 , 日军第五航空大队出动战机对黄沙河阵地进行了地毯式轰炸 , 守军损伤惨重 , 迅速溃退 。 次日晨全州阵地开始接触 , 但主力尚未展开战斗 。 当晚12时左右 , 全州专员陈恩元跑到新安县向第四战区报告:“全州城内火光烛天 , 爆破声甚巨 , 电话已中断 , 兴安亦发现少数溃兵 , 情况似有变化 。 ”
9月13日晚 , 陈牧农撤离全州 , 并将来不及运走的物资全部点燃 。 全州失守 , 广西震动 。 张发奎听说这一消息后异常愤怒 , 立即向蒋介石报告:“陈军长未奉命令 , 擅自放弃全州 , 焚毁大批军需物品 , 应予严厉处分 。 ”蒋介石当即回复应就地枪决 , 第二天即补发电令:“第三军军长陈牧农不奉命令 , 擅自撤退 , 放弃全州重要据点 , 着即就地枪决 。 ”蒋介石虽然有下令立即枪决的权力 , 但一般情况是先押回重庆经过审理后再执行 , 比如不久之前处决的第四军军长张德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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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 , 张发奎以开会的名义将陈牧农骗到桂林进行关押 , 并出示了蒋介石的电令 。 93军官兵得知后纷纷向张发奎求情 , 张也未想置陈牧农于死地 , 于是请求蒋介石下令将陈牧农交军委会审理 。 19日晚 , 蒋介石复电拒绝了张的请求 , 并严令:“务将陈牧农枪决后的尸体拍照呈核备案 。 ”张发奎将这一消息告诉陈牧农时 , 他显得很绝望 , 请求跟蒋介石通电 。 张打电话到侍从室第一处 , 主任林蔚回复:“委员长已休息 , 不必报告 , 命令已经下达 , 请长官立刻执行就是了 。 ”最终 , 陈牧农被交给夏威部下枪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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