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清谈旅行|人不“疯狂”枉少年

每当坐在诺帕家的波斯地毯上悠闲喝茶聊天的时候 , 时不时会有村民造访 , 跟我们打招呼 , 随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我们三个中国人聊天 , 可以肯定 , 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 可依然看起来像是听得津津有味 。 桌上摆满了水果、饼干、糖果和馕 , 最重要的是桌上随时都放着一瓶伏特加 , 从中午开始 , 时不时喝一点 。
乌兹别克乡村的男人无酒不欢 , 有些甚至嗜酒如命 , 扎马就是这样 , 没有老婆不要紧 , 但不能没有酒 。 扎马是个汽车修理工 , 巴哈的车刹车片有点问题 , 去修理厂修理 , 便因此认识扎马 。 扎马热情好客 , 我们一到 , 他就跑到与修理厂相邻的葡萄地里 , 摘了一大盆新鲜白葡萄给我们吃 , 因为是现摘 , 葡萄又脆又甜 , 让人欲罢不能 。 修车修了两个小时才修好 , 我们问扎马多少钱?扎马的回答令人感动:远来是客 , 免费 。
晚上 , 我们一群人在客厅里休息 , 听到门外汽车引擎声 , 不一会 , 门开了 , 扎马手里拿着两瓶伏特加 , 满脸笑容走进来 , 跟我们每个人拥抱 , 然后坐下来和我们喝酒 。 扎马喝酒豪气十足 , 又快又多 , 一口一碗 。 两瓶伏特加很快见底 , 扎马没喝过瘾 , 坚持邀请我们去乌尔古特镇上继续喝 。
扎马开着他那辆和他一样年纪的老爷车 , 载着我们一行五人 , 开了二三十公里 , 一直开到了乌尔古特镇中心 。 在一家烧烤店 , 叫了羊肉和酒 , 香喷喷的羊肉 , 酒香浓郁的伏特加 , 就是他们眼里的美酒佳肴 。 可对于我们 , 看着就饱了 , 十来天没吃过蔬菜 , 很是想念 。
我和肖永不敢再喝 , 浅尝辄止 , 扎马接二连三地敬酒 , 我们坚决推辞 , 再这样喝下去 , 身体承受不了 。 扎马面露不快 , 餐桌上气氛凝重 , 贾苏这时发话了 , 他说 , 我两个兄弟的酒我来喝 。 说完连喝三碗 , 扎马找到拼酒对象 , 这才放过我们 , 转过去跟贾苏拼酒 。 贾苏说到做到 , 以三对一 , 连续三轮 , 喝了九碗 。 贾苏酒量虽好 , 但我们担心贾苏 , 跟扎马商量 , 用啤酒代替 , 扎马敬贾苏是条汉子 , 同意了 。 桌上气氛又开始融洽起来 。
回去的路上 , 车启动不了 , 老爷车毛病不少 , 我们推车推了一公里有多 , 累得气喘吁吁 , 路边偶有人经过 , 眼睛里又惊诧又佩服 , 这群看起来瘦小的中国人力气可不小 , 把一部破车推得飞快 , 不过力气没白费 , 总算听到了汽车轰鸣的声音 。
扎马眼神迷离 ,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 我们都想让巴哈开车 , 但扎马坚持要开 。 诺帕对扎马很了解 , 摆摆手 , 让我们放心 。 车开得还算稳 , 不过在途中扎马默不作声的在路边停了一次车 , 下车在便利店买了二瓶三升塑料瓶装“饮料” , 扎马边喝边开车 , 然后递给我们 , 让我们各喝一口 , 入口才知道 , 这款看似“饮料”包装的瓶子装的竟然是啤酒 。 我们劝他专心开车 , 不要再喝了 , 扎马我行我素 , 依旧开一会 , 喝一大口 。 出了镇区 , 通往古斯的路已被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 扎马反而越开越快 , 面对如此倔强又好酒之人 , 我们能做的只是暗中祈祷 , 希望安全到家 。
这种泡在酒中的日子 , 我们很难再坚持 , 还好 , 这已是我们呆在古斯的最后一个晚上 , 天亮以后 , 贾苏他们要去塔什干找物流和寄样品 , 而我们要回撒马尔罕的若哈姆之家 。 顺利到家后 , 还没睡几个小时 , 没想到扎马又来敲门 , 要带我们去吃镇上著名的乌兹别克烤包子 。 盛情实在难却 , 巴哈说开他的车去 , 他那部老爷车我们都怕再坐 , 但扎马却坚持要开自己的车 , 果然不出所料 , 吃完烤包子 , 我们又做了一次推车工 。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 , 在我们吃烤包子的当儿 , 扎马又去隔壁买了一瓶伏特加 , 吃个早餐也要配伏特加?敢情扎马把伏特加当成饮料了 。 我们陪他喝了两碗 , 剩下的他自饮自酌 , 也很惬意 。